叛军主将听了,心中顿时更加忧虑,晋军霹雳车的数量、射程和威力都大大超过了他原先的设想,而步兵的协同进攻也大大出乎他的预料,照这么打下去,九德城真的是很难守住。
“大将军,得赶快想想办法,城内有几百间房屋,都被晋军发射的霹雳弹烧着了,而且,晋军的攻击越来越强,要不了几日就会全面攻城了。”部将接着说道。
叛军主将眉头一蹙,道:“晋军如此逼迫,难道我军又要后撤,九德郡南面,可就剩下日南一郡了,若是晋军继续追击,我军又要往哪里退呢?”
部将闻言,也是低头叹息,顿了顿,鼓足勇气,道“大将军,末将这些日子一直在想,我们起兵反晋到底值不值,我南越族世代生活在交广一带,自汉武帝以来,一直服从中原朝廷的统治,至今已有四百余年,如今,为何突然要反叛朝廷,我们的族人为此死了好多万,为了大南越国的虚名,我们这么做真的值吗?”
“闭嘴,这种话也能乱说,若是传到大酋长的耳朵里,那可是杀头之罪啊!”叛军主将忙斥道。
“杀头又如何,大将军,为了我南越族的将来,末将顾不了这么多了。”部将一脸正气的说道。
叛军主将觉得部将说的有些道理,蹙了蹙眉,道:“那以你之见,我军当下该如何?”
部将抱拳道:“大将军,我军起兵之前,蜀国使者曾答应我们,只要我们起兵反晋,蜀国的数万精锐就会增援我军,可我军自从交趾城战败以来,蜀国大军近在咫尺,却见死不救,晋军主力南下,交州北部空虚,蜀国大军亦按兵不动,现在,仅依靠我军人马是抵挡不了晋军的进攻的,城破已是迟早的事情。”
见部将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转弯抹角的指责蜀国的失信,叛军主将有些疑惑,大声道:“不要拐弯抹角了,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大将军,趁着我军还有一点资本,与晋军和谈,这是我军最后的机会了,若是城池被攻破,我军想和谈也没有机会了。”部将说道。
“和谈,谈什么,投降吗?”叛军主将有些不耐烦。
部将凑到叛军主将的耳旁,道:“大将军,为了我南越族的未来,我军只能投降,我们已经没有其它的选择了。”
叛军主将当然也明白自己的处境,他麾下的乌合之众,不仅在野战中是难以抵挡晋军的优势兵力,同时,在守城战中,也难以对抗晋军大规模的霹雳车攻击,城破只是时间的问题,而一旦失去九德城,就等于是失去了整个九德郡,仅剩的日南郡孤立无援,更加无力对抗紧随而来的晋军主力。
最可怕的是,晋军采取海路运输,粮草和各种物资都源源不断的运向前方,这使得晋军没了缺粮之忧,同时也自然不会去抢夺附近村落,坞堡的粮食,这样一来,那些不愿反叛的南越族人,以及一些独立的坞堡都会保持中立,从而大大减弱了晋军受到的麻烦,而他们的人马则会失去很多助力。
“大将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此事要立即决断,绝不可拖延。”部将催促道。
叛军主将抚了抚额头,道:“大酋长待我不薄,起兵之前就曾答应本将,只要我军占领番禺城,大酋长加冕南越王,便封本将为护国大将军,胥浦城下,由于本将指挥失误,导致主力人马被晋军全歼,大酋长不但没有杀我,仍旧委以重任,在此危难之际,本将岂能做此不义之事。”
“个人名誉与南越族的未来,孰轻孰重,大将军要三思啊!”部将急道。
叛军主将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让本将仔细想想。”说完背过身去,思索了起来。
“末将告退。”部将抱拳退出大帐。
部将走后,叛军主将一个人在大帐中踱起了步子,此时,他考虑的事情很多,既想到了南越族的未来,也想到了大酋长待其不薄,既考虑了敌我双方的实力,也考虑投降之后,大晋朝廷会如何对待他们。
思考了许久,在坚守、后撤,还有投降之间,叛军主将总是拿不定主意,内心极度的煎熬。
接连两日,北伐军依旧进行猛烈的投石攻城,给叛军造成了相当的损失,北门城墙的女墙更是被砸的面目全非,东门附近的邓岳军团,也时不时的对九德城发起佯攻,城内的军民人心浮动,惶惶不可终日,但叛军主将仍旧没有下定决心,他还在逃避,幻想着城池不会被晋军攻破,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这种幻想。
连续五日的持续攻城,叛军仍没有投降的趋势,华安不禁有些着急,看来他是低估叛军将领的心里承受能力了,叛军主将不肯投降,说明晋军进攻的还不是很剧烈,给叛军造成的损失太小,没有引起叛军将领足够的心疼。
第五日傍晚,华安握着手中的撤军旨意,深深的蹙起了眉头,他接到的命令是立即撤军,但此时,他已经抗命五天了,若是京城附近没有叛乱,并且赵国的大军也没有南下,抗命几日也无大碍,但若是京城处于危险之中,而自己却在九德城下浪费时间,这就太糟糕了。
华安不太担心内部叛乱,因为,大晋主要的军权都在忠臣的手中,扬州军团和荆州军团的大部分将领也都是忠心耿耿的将领,但对于野心极大的石虎,华安却是放不下心来,石虎灭亡大晋之心由来已久,这次,借着大晋君主交替,起兵南下,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大哥,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