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留了足够的时间唤起大家的思考,杨锐猛然大声道,“不是实业救国,不是军事救国,不是教育救国。更不是人情救国、人才救国,而是法律救国!!何为法律?就是国会制定的宪法。她就是自由、她就是平等、她就是秩序,没有她、不遵守她。那实业是空,军事是空,教育也是空。因为法律成空,到头来我们面对将是一个官商勾结、军阀混战、教育败落的国家。
同学们,醒醒吧!不要再以道德去看这个世界,而要以法律去看这个世界;也不要人云亦云的去看周遭的一切,而要实事求是的去看周遭的一切。吴仰曾章鸿钊违不违法,要看证据,妄听人言只会冲动;临时政府卖不卖国,国会自会评判,脑子一热,口号一喊于事何补?”
杨锐劝说着那些学生,话语只说的他们低头,他乘此机会再道:“我们知道你们很多人都不是地质系的,你们为何而来?还有那些本是地质系的,你们又为何而来?还有张老先生,你又是为何而来??……,你们不说,但我知道。朋友之义、师生之情、同窗之谊,你们是为这个而来。可你们知道吴仰曾和章鸿钊所犯何事?你们真的可以确定他们是为了保矿才泄露机密?
你们不知道!你们很多人对此根本一无所知!你们只是为了情义不得不来请愿,因为不来就是不义,不来就是无情。说到底,你们就是一些被情义绑架了的可怜虫!你们和那些不得不缠脚的女子有何差别?在那些女子看来,小脚才能嫁个好婆家,大脚没人要;在你们看来,不情不义将招人唾弃,有情有义才被追捧。你们到底有没有哪个人是真正独立自由的个体?有没有哪个人敢想自己之所想、做自己之所做?
以前的中国是人情社会,那些达官贵人、士绅富商,联姻的联姻,结拜的结拜,整整的弄出一个大而不漏的关系网。在这个网里面的,就是上等人,他们办事只讲人情、不说制度,他们犯事只看权势、不依法律。吴仰曾章鸿钊被抓,为此辞职的官员超过三百五十人,为其说情的超过千人,他们有的说人才不易,有的说仁者爱人,有的说保全大局……
放屁!这些都是幌子,都是借口。他们最怕的就是以前那种只讲人情、不说制度的社会不再,最怕的就是以前那种只论权势、不依法律的官场不再,因为一旦如此,关系网上的任何一人都不再是上等人、不能从中牟利、不能作威作福、不能非富即贵。
他们害怕,正因为害怕才用情谊为绳索,绑你们来请愿,不来就是无情无义。无耻啊无耻!没有什么比这更无耻的事情!这些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私利。就可以绑你们绑来请愿,为了成全自己的情谊,就可以肆意践踏国家的法律。他们的面子比天还大,他们的情谊比还海深。可他们心里还有这个国家么,还有这个民族么?他们把法律当何物?他们把四万万民众当何物?
以前历次鼎革,那些士绅们、那些非富即贵的贵人们,从来都不损分耗,因为皇帝可以换单士绅不换,谁坐天下他们都是上等人;有些看的准的,还能从龙有功、光宗耀祖。但是,他们忘了。复兴会发起的是一次革命,不是改朝换代!以前的那种人情关系将一去不复返,任何人不需要家世,不需要关系,只要聪慧,就能读书,只要勤劳,就能致富,只要勇猛,就能拜将。只要廉洁,就能做官,这是我杨锐的承诺。也是复兴会的承诺!”
杨锐的即兴讲演终于完了,面对他的学生毫无反应,张相文却被他说的脸色发青,一只手按在胸口,欲言不能,但他的身后,那些刚刚赶来的临时政府官员们,却在使劲的鼓掌,章太炎、蔡元培、秋瑾。这些人都鼓掌微笑的走向他,杨锐的讲演虽然是他一个人的畅想。但其实这也是复兴会所有人的梦想。
而当他们走向他的时候,远处骡车里的一个人影叹道。“不愧是叫杨锐,锐不可当,他这是在向全天下的士绅宣战啊。”
“你不懂,大选已经结束,复兴会九成的议员都是农民,他不说这种话说什么话?”另外一个人影不以为然的说道。
“二哥,这里是不行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最先说话的人影问道。
“按计划办!”另一人决断道,而后赶着骡子往棋盘街去了。
章太炎在与杨锐招呼之后去劝张相文,但张相文似乎被杨锐几个无耻骂惨了,他虽然有用情谊为绳索,捆绑学生来请愿的意思,但绝不是为了自身的荣华富贵而来的,章太炎去劝的时候,他却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此人远去,杨锐傲然道,“枚叔兄,他想不开就让他去吧。他们这些老人啊,有几个是自由的,全被乱七八糟的东西捆版着,身不由己。我们复兴会员,没有朋友,只有同志!”
杨锐的讲演不管是给学生上课,更是复兴会的会员们上课,旁边秋瑾问道,“竟成说我们要不讲情谊,那我们讲什么?”
“讲什么?”杨锐嗓子有些哑了,“讲本心!讲法律!你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只要不要违背法律。大道废,有仁义,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