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复兴会,开国后加入复兴会的那些士绅,一听要屠尽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退党,那杨竟成可曾心疼半点?他高兴都还来不及,这些人就是党内异己啊,有他们在党内,时间短不可怕,时间长了等他们爬上高位那还得了?
遁初啊,复兴会干什么不重要,重要是我们的立场!我们国民党的立场是什么?!”
谭人凤醍醐灌顶般的一席话,不但把宋教仁的醉意彻底弄没,有些迷糊的思想也彻底的惊醒,他心思电转,一会凝重道:“按杨竟成说的,复兴会要先农后工,那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先工后农,国民党的立场就是实业界、就是商业界的立场。士农工商,沪上的梁启超占了士,复兴会占了农,那工和商就由我们来占吧。”
“这先工后农行吗?”刘揆一道。他不想赞成复兴会,可理智上又觉得复兴会是对的,现在宋教仁反其道而行之,他真担心这在事理上说不通。
“这不是行不行问题,这是那些工商业人士一定会赞同的问题,总是要有人帮着他们说话吧。”宋教仁毕竟是英才,一旦被点破,那就胸有成竹。“我们就鼓吹工业如何致富,工业如何强国,工业如何使我中华克复强敌,收归失地。大豆是能挣钱,可沪上博览会里的那些东西,难道就不能挣钱?”
宋教仁越说越快,激动之余他忽然站起开门把胡瑛叫来道:“马上,马上开会,我有话要和大家说。”
宋教仁激动,满面红光、喝着茶的杨度正在邀功,“总理,遁初最终还是会站在我们这边的。他站在我们这边,沪上梁卓如见事有可为,必不会铤而走险,这云南一局,当是我们赢了。”
“皙子啊,不要高兴的太早哦。”杨锐也喝了不少,虽有一种莫名的亢奋,但思维还是清晰的,“情报局报告梁启超十几日前曾会见过两个神秘的客人,客人走后护宪党就接连开会,从白天一直开到半夜。就护宪党那班士绅,从白天熬到半夜那必是有大事要商讨。我想,这恐怕是孙汶又游说过来了,妄图借着他学生蔡锷在云南或者两广的关系举事……”
“蔡锷可不是同盟会的人啊?”蔡锷也是湖南人,其军国民主义之说杨度也是认同的,杨度着实不想这个同乡和谋反的事情沾上边。
“要是他是同盟会会员我还不这么担心了。”杨锐道,“担心就担心他念着师徒之情,被梁大忽悠一忽悠,回云南去搞什么再造共和,事情可就难办了。很多事情啊,说起来是正确的,可结果却是错误的;可有些事情呢。说起来似乎很错,可结果却又是好的。
老子有云:‘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我们行君主立宪是因为此,选择先农后工也是因为此。可就是有些人脑子只会看直线,看不懂曲线,也不会拐弯。哎,这真是……”
越来越多的证据显示,只要梁启超决心铤而走险,那蔡锷就会铤而走险。这师徒俩都不想在野,也不想坐冷衙门,以梁启超的性子。只要有机会他就会抓住,好乘机上位。
戊戌的时候是这般,新政实行立宪的时候也是这般,前清覆灭、新朝开国,他还是这般;杨度之前不是没有看出来梁启超的性子,更不相信他会谋反,可当看到情报局拿出的证据后——一叠梁启超发往蔡锷及同党的密信和电报,他才感觉此人为了能出头,确实是什么都敢做的。
“现在梁卓如不是没动作吗?”杨度想了想再道:“只要梁卓如觉得自己能光明正大的当选议员,进稽疑院。那又何必妄想着招安呢?”
“招安?”杨锐冷笑。“这就是嘴炮党惯用的伎俩吧。先闹出一些大事情来,让政府头疼,实在受不了了政府就想着去招安。招安成了。他变成了官儿,青云直上啊;招安不成,他可是要倒打一扒,标榜自己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什么的。报纸上那些骂政府骂得凶的,不都是这路货色吗?想当年慈禧赦免谁都不赦免康梁,我又何必去招安他呢?”
杨锐的偏执杨度是知道的,他却趁着三分醉意规劝道:“这招安梁卓如也就是几个官位的事情,可真要云南反了,那代价就不是几个官位了吧。”
“皙子。要是招安后又再反了怎么办?”杨锐问,待他一愣又笑道:“难道要杀你的头么?”
“这……。要是我杨度的脑袋这么有用,那就请总理大人拿去吧。”杨度倒没想到梁启超有再反的可能。不过招安后他如果嫌权利太小,确实可能会把官一辞,然后说官场太黑暗,自己不想为五斗米折腰,到时候舆论又要大赞了。
“好了,不说笑了。梁启超那边,还有遁初这边你都跟着,不要玩脱了。这事情越是熬到后面,那对我们就更有利,云南那边我们要的就是时间。”杨锐道。
“明白。”杨度点头,不过他再犹豫着问道,“这孙汶难道会死灰复燃吗?”
“什么死灰复燃?孙汶那些人就一直没死。”杨锐说完,见他不解,提点道:“我们和俄国虽然实质上已停战,但却未签订合约……”
“啊……”杨度的思维瞬间北转,知道自己漏了这么一个还没休战的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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