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正阳很清楚夏至想要做什么,他的计划几乎让人一目了然,与刚才宋婉君的计划完全没有可比性,宋婉君开始让自己拿出棋盘的时候,自己根本猜不透她想要干什么,而现在夏至想要做的事情,从他开口说的那句话开始,就已经被在场所有的人都猜透了。
先是让夏利打电话把领导请出来,通过领导给派出所打电话,这么一层关系下来之后,当派出所的人到了这里后,一定会先问夏利是谁,夏至是谁,然后再了解情况。
而那时候的夏至,就会指认自己与宋婉君赌博,涉案的金额就是那一万块钱,或许刚才夏至还见到了宋婉君包里那些剩下的现金,那么那些钱也肯定是会被夏至一块指认进去的,那么涉案的现金已经达到了够判刑的数额。
夏正阳头皮发麻。
对于聚众赌博这种事,国家一直都是三申五令严禁的,特别是在这过年串门特别容易聚人的时候,查起来的力度会更大,所以派出所的人一定会把宋婉君和夏至一块带走。
有了夏利领导的那通电话,派出所的人一定会区别对待,至少在问话这一块,不会太过于严厉,只是夏至想要从安然无恙的从派出所出来,光靠夏利那边的关系是一定不够的,夏至不傻,知道真要通过自己儿子那层关系出来,那么将来也许会影响到自己儿子的前程。
夏正阳有理由相信,这个时候的夏至,脑子里已经开始在搜罗着平日里刻意记下来的那些人或者电话,通过一些三教九流的关系让自己出来,而在他的计划中,宋婉君不仅钱没了,还要罚款,更有可能还会拘留很久很久。
这个就是夏至那生存手段,让人一目了然,夏正阳很无奈的看一眼已经开始陌生到让自己不认识的夏至。
欺负外地人,这一向是夏至的做人原则,可是他似乎到现在还没看出来,在那坐着一脸惊奇甚至有点兴奋的宋婉君,根本就不是他能得罪起的,或者说,当宋婉君前脚进了派出所,后脚就能出来,顺带几个电话就把夏至丢进看守所,让他把自己的苦果给吞的饱饱的。
“爸,算了吧!”夏利这个时候的心情也是十分的不好,本来破财已经在所难免,不仅把自己奖金给赔进去了,还欠下了同事的奖金,正不知道过完年后要怎么去跟同事解释和找钱换给同事,这个在家里当祖宗当惯了的父亲竟然要自己打电话给领导,通过领导打电话给派出所来抓人。
在这一刻,夏利甚至有了一种感觉,这个父亲,在以后的人生里,是一定会影响自己的前程的。
“不打是吧?我自己来。”夏至从兜里摸出一只手机,翻看了一些电话号码后,决定拨打其中一个:“喂杨哥,是我呀,夏至,你的大舅子是不是在咱们那片的派出所?对对对,能不能管到我老家这边?是啊,就是这里,什么事?其实也没什么事啊,就是我想举报,我老家这边吧现在这里真有人聚众赌博呢,可以来?那太好了,我等你们!”
挂掉电话,夏至一脸阴沉的看向宋婉君,“你给我等着吧,我哥们很快就会带人来。”
“挺有门道呀。”宋婉君饶有兴致的看着似乎在瞬间就把事情做完了的夏至,兴奋的问道:“你刚才叫的那个什么杨哥,他大舅子在派出所里的是吧?专门管赌博这一块的吗?我可是看见电视电影上那些坏警察,抓赌可都是把钱放自己口袋,只上交很小一部分,然后还要罚款,是不是这样的?”
“这些你不用管,你只要老实在这里呆着就行了。”夏至的眼睛似乎恢复了一些清明,已经变得不是那么的红,只是脸上的阴沉却越来越盛,那股戾气就快要迫不及待的从那张脸背后挤出来。
“那好吧,在他们来之前,咱们先说一说这赔偿的事情。”宋婉君笑着,“先让你心里有一个数,等到你说的那些人来了之后,我也会同样把现在要说的话重复一遍给他们听。”
“赔偿?”夏至一愣。
“对,赔偿。”宋婉君稍稍举高了一下手,纤长的两根手指中间夹着一枚棋子,“看见了吗,这棋子被你刚才拍坏了。”
“哼!”听到这里,夏至撇撇嘴,眼睛盯着宋婉君,“我赔你十盘,一百盘也行。”
“你就不要说大话了行吗。”宋婉君是真的捂着嘴巴,那种冠冕堂皇的笑意从指缝间出现:“我也不要你赔十盘一百盘的,这么说吧,你只要赔这么一个棋子就行,当然,这盘棋不是我的,是另外一个人的,但是我有权利要求你赔偿,因为下棋的是我们两个,拍坏棋子的人也是你。”
“哼,不知所谓!”没读过什么书的夏至竟然从鼻孔里喷出了一句文化词。
“不知所谓?哈哈。”宋婉君实在是没有忍住,冲着一直在边上没有说话的韩京雪诡异的笑了笑,然后重新看向夏至,说道:“我告诉你,这枚棋子的真正价值……如果我没有估算错的话,这枚棋子应该已经是孤品了,但是如果你能找到当年那手工制作棋子的人,其实还是可以重新做一枚的,只不过可能就是会贵了一点,然后材料也比较难做,当然,这些前提是,当年做棋子的人还没有死,你最好是保佑他还没有死,要不然这枚孤品棋子的价值恐怕会出现一个惊人的结果。”
“一个破木头做的棋子,你吓唬我?”夏至十分不屑的看着宋婉君,在他印象中,这八面玲珑的女人八九不离十已经在社会上混了几年,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