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香院的姑娘们平时也没什么消遣,赎身一类的算是大事,因此一个两个都雨后春笋一般钻出来凑热闹,万一金主高兴还撒个赏钱什么的。没想到夏至居然是这回应。这话一出,瞬间鸦雀无声,在场的人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这完全不按理出牌啊。不过能看戏也值回票价了,继续看戏八卦。
陈恒探索的视线在夏至和陈欢之间逡巡,这闹翻的局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突然笑了一下,说着走过来,把赎身相关的文书塞到陈欢手里,无意再掺和这笔烂账,直接先出门去了。
徐娘把看热闹的群众都驱散,这时候添什么乱,她收入囊中的银子还没焐热呢,绝对不想再吐出来的。夏至这个不稳定因素,变故太多并不适合留在桐香院。
家仆们进进出出的搬运着行李,似乎这就是给他们划下的决定界限,行李搬运完毕就是做出最后抉择的时刻。
夏至咬牙坚持着自己的决定,自卑的人多自负,她无疑就是这类人中的其中一员。刚才受到的屈辱不允许她放下尊严跟着陈恒他们一起离开。陈欢没有表态,拿着文书一言不发。这态度让夏至更是心灰意冷,如果有地缝她一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可是地板半年翻修一次,看着严丝合缝没有破绽。眼不见为净还是先躲到其他地方,等人走干净了再回来面对,夏至这么打算,抬脚往后院走。徐娘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声色俱厉道,
书房里,徐娘让夏至坐下,给她倒了茶,问道,
夏至把茶水一饮而尽,生气的快要喷火,有水润润嗓子以免真的烧起来。
徐娘嗤笑一声。
夏至气鼓鼓的,
徐娘直言不讳,果然是没经过调教就硬上阵的姑娘,一点自我认识都没有。她还以为自己能跟一般的女儿家相比吗?平时小打小闹的耍个性子可以怡情,但在重大决定的时候还不合时宜的闹别扭就是愚蠢了。
徐娘吹了吹茶沫,饮了一口继续说道,
夏至本来就只是一时气急,道理她都明白,只是被陈欢噎的下不了台面。哪怕陈欢给她个小台阶,她也会欢欣鼓舞的回心转意。现在落得这不尴不尬的地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徐娘可谓苦口婆心又是一顿说教。
夏至的火气已然平息不少,经徐娘这么一开解豁然开朗。是了,她就是因为站不准自己的位置,所以才总是做出各种蠢事来。陈欢把她当做工具掩人耳目,她何尝不能把陈欢也当成工具,成为离开桐乡院的跳板呢,各取所需罢了。
夏至轻声说道,眼神里多了坚定的神采。
徐娘切换亲切的笑脸,让侍女帮夏至重新梳妆打扮。
徐娘这番话有多少真心诚意在里面夏至已经无意追究,就算她只是为了到手的赎金也好,只要结果对她而言是好的就行了。夏至现在牢记的只有这句话。
夏至换了一身行装,头发妆容快速修饰一番。刚才狼狈落魄已经被淡定从容所取代,夏至冲着徐娘作了揖,款步行至听雨阁。
行李已经搬运妥当,听雨轩里只有陈欢一人站在窗台栏杆前,夏至走进来的时候他正收起扇子准备离开的,一转身就看见了打扮一新的夏至。
往常的夏至多是素雅的打扮,粉嫩系裁剪简单的襦裙搭配清淡的妆容,颇有清水出芙蓉之感。而此刻站在他眼前的夏至却一改平常喜好,身着桃红色收腰缎裙,纤腰不足盈盈一握,显出玲珑有致的身段。外披翠水薄烟纱,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乌黑的秀发绾生如意髻,发髻上斜插一支镂空蝴蝶步摇,每一步都摇曳生姿。一缕青丝垂于胸前,随手一绕都别有风情。黛眉明眸,朱唇皓齿,两颊粉色胭脂衬得皮肤白里透红饱满水嫩,就像是多汁鲜嫩的水蜜桃般诱人。
夏至冲着陈欢甜甜一笑,在他面前旋转了一圈,裙摆飘舞,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般轻盈飞舞。
陈欢语气平淡的回答,坐等夏至的下文。
夏至收敛起笑容,大咧咧的坐到桌子前,
陈欢也很干脆的坐到夏至对面,玩味的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