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处,尽是一片枯草落叶遍地黄泥的山村,突兀的现出一片绿色竹林,玉立于私塾之侧。
轻风吹动,绿竹林沙沙作响。
竹林内,一处小亭,红柱青瓦,相较于一侧高大的学堂,小亭显的娇小玲珑。
在小亭之下,有一石桌,石桌两侧为飞来椅,有一袭白衣正襟危坐于一侧,正在提壶倒茶。
白衣对面,则有一名青衣剑客懒散的斜卧飞来椅之上,那柄长剑被随手倚红柱而放。
白衣先生孔安平将沏好的热茶,推向青衣剑客一侧放好,说道:“喝茶,这茶我平时可舍不得喝的!”
青衣剑客轻轻嗅了嗅茶香,随手取出酒葫芦往嘴里倒了一口,这才发觉没酒了。
酒葫芦也不盖上盖子,直接壶嘴朝下挂在腰间。
“茶有什么好喝的?”青衣剑客瞥了一眼孔安平又说道:“这茶叶不晓得是你这个书呆子多少年前的存货了,泡出来的茶水都带着一股子霉味。”
“真的吗?我怎么没闻到?平日保存很好的!”
孔安平愣了一下,就要拿出一旁茶叶盒子,看一下茶叶是不是真的发霉了。
青衣剑客将自身这侧茶水,稍稍往孔安平那侧推了一下说道:“来,闻闻这茶水,是不是霉了!”
孔安平放下手中茶叶盒子,起身探头闻去,深深嗅了嗅,不解的说道:“哪里霉了?你是不是又……”
孔安平抬头正要责怪青衣剑客,正好看到他那壶嘴朝下的葫芦。
“这里没了啊,书呆子。”青衣剑客拍着酒葫芦说道。
孔安平没好气的坐了下来,喊过在一旁打扫落叶的书童说道:“这里有二钱银子,你去打来一斤上好杏花酒来。”
孔安平从赵青山手中接过酒葫芦递给一旁书童。
乖巧伶俐的书童看着慵懒的青衣剑客,张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赵青山也回了一笑,说道:“小子,打半斤酒就好,剩下的你自己随意买点东西。大恩不言谢,你可千万不要谢我,记在心里就行。”
书童接过酒葫芦,听得青衣剑客这番话,不知道如何是好,于是看向先生孔安平。
孔安平笑道:“就如他所言,剩下的那些银钱你自己看着用,若是看上什么喜欢的东西,钱不够用回来再拿就是了,别再傻傻看半天却舍不得买。”
“嗯!”书童重重的点点头。
“去吧!”孔安平向书童摆手道。
待书童走远了些,孔安平又为自己添了些热茶,说道:“你这个fēng_liú倜傥的大剑仙,怎么比以前俗气了许多,竟然有耐心同这些小娃娃们说笑。”
赵青山双手抱头,在飞来椅上躺好,望着亭子顶部笑着说道:“一个人潇洒久了,又累又孤单。”
怕孔安平不相信,赵青山又侧过身子,对着孔安平解释道:“一剑行千里,看着潇洒豪气,可路上连个能说话的人也没有,心里哪里能不落寞呢?”
见孔安平点点头,赵书山换回那个舒服姿势,说道:“还是这些年轻人好啊,心大,好接触,又不拘一格,打打笑笑也不生气,就像当年刚入宗门一样。”
赵青山长长叹了一口气,心中满是怀念,只可惜不可留。
孔安平喝了口茶笑道:“这就是你帮那个砍柴小子的原因?”
赵青山坐起身来,端过茶杯反驳道:“你孔安平哪只眼看见我帮那小子了?我只是说了些大实话而已,那些小鱼虾入了山村,那个还能肆意使用术法?你孔安平作为一个读书人,可不能肆意诽言,有辱于儒家先圣。”
孔安平向竹林外看了一下说道:“无辜断人长生路,种下百病灾厄果,那七霞山小辈已经被少年猎杀了!”
赵青山也学孔安平向竹林外看了一眼,又重新躺下,左腿搭在右腿上轻轻摇晃着,左手又掐指算了一下,这才说道:“那个小辈死了倒好,省的葬送了七霞山。不过龙魂城那个小狼崽子嘛,心计倒是不差,运气也挺好,只是就怕他站错队。但砍柴那小子,胆子真肥,就凭我这个素不相识之人的一句话,他就敢杀人,还敢做交易?就不怕我给他说的全是瞎话?”
孔安平依然是正襟危坐,看着赵青山说道:“那砍柴小子,有没有你那些话都会拼命。”
“为何?”赵青山问道,那小子当真这般不惜命?
“他有一桩奇缘,可以窥探自身福寿,当他用那宝物确认自己被七霞山小辈断了生路,他将拼了命去报仇。他之所以问你那些话,无外乎就是为了猎杀时,增加几分把握而已。”
“哦?”
赵青山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按孔安平此时所讲,那少年应是空有奇缘却无福消受了。
孔安平笑着伸出手指望天指了一指,说道:“天机不可泄露,他有什么奇缘说不得,但他有一件往事,倒可以说给你听。”
“那就说来听听。”赵青山说道。
“那你可知民间‘吃绝户’的劣俗?”孔安平问道。
“讲。”
赵青山手指轻轻叩击飞来椅上那条横木,发出清脆的响声。
孔安平看着躺倒的赵青山那故做“大爷”的样子,只得尴尬一笑,将那少年往事娓娓道来。
“当年那小子一家五口,祖孙三代,居住在东北小巷。那小子九岁之后,家中出了许多意外,当他十二岁时,彻底成了,他命中带煞,冲撞了家人气运,克命,所以他的祖父祖母、爹和娘,才会因他相继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