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欣正如王曼预料的一般,她习惯了周一到周五上学,放学后有阿姨整理好房间、做完饭、洗干净衣服,她只需要坐在沙发上,偶尔陪闲下来的东哥说会话。
周末随便逛商场,看上眼的东西不用计较价格,寒暑假随意外出旅游,住最高档的酒店,享受最顶尖美食。
享受着这一切,回头再看地里种庄稼的农民、或是朝九晚五的工人,她觉得那种辛苦的生活简直是地狱。
所以尽管明白自己只是一只玩物,她依旧不愿放弃现在的生活。
“东哥,我错了。”
“恩?哪里错了?”
“我不该不听你话,去找王曼麻烦。”
处理好脸上伤口,沈欣痴迷地看着面前中年男人。虽然东哥与她父母几乎同龄,但他同发际线后退,皮肤松弛挺着个啤酒肚的父亲完全不一样。
岁月只为他增添份成熟魅力,他的身材依然如二十岁左右少年,气质却不是一般毛头小子能比。
“知道错了?”
“恩。”
沈欣跪在他脚边,低眉顺目如猫儿般乖顺,可脸上的绷带却破坏了这份美感。东哥低头,抚摸着那处绷带。
“错了就要受罚。”
沈欣乖乖地转过身,撅起屁股,这是东哥最喜欢的惩罚方式。
“家里阿姨已经把你东西收拾好,等下会有人送你回家。”
回家?
沈欣如遭雷劈,东哥如今这处住闹中取静,是这两年新修的欧式别墅,内里装修仿照凡尔赛宫,一应家具也全是意大利进口的手工奢侈品。
她很喜欢住在里面,这样她会感觉自己是个公主。虽然她家也不差,但只是普通单元楼而已,比起这简直就像贫民窟。
“那我什么时候再回来?”
东哥嗤笑:“明天。”
原来只是回去暂住,沈欣悬着的心放下。再让她经历一次生活巨变,她绝对会不知怎么崩溃。
“明天带着你父母一起去百货大楼上面办公室,给虞书记和王曼道歉。”
一秒天堂,一秒地域。
原来东哥从没打算不计前嫌,这次他是来真的。她不仅要从大房子里搬出去,还要亲自给王曼道歉。
“东哥,没别的办法么?”
当着仁义帮兄弟,东哥说话可能还客气点,毕竟是跟了他四年的小姑娘。但如今在自己家,他丝毫不打算装面子。
“你现在这样,我没有心情想办法。”
“可我爱你啊,没人能比得上我更爱你。”
沈欣抱着男人大腿,只换来他不耐烦地推开:“既然你爱我,那就回去叫上你的父母来道歉,乖。”
招呼司机进屋把沈欣行李搬出去,保姆也半推半拉将她赛上车。望着空荡荡地别墅,托着下巴他开始琢磨怎么追小可爱。
王记饼铺他曾经路过,里面的古风装修很好看,而且小可爱穿衣服也一直很清爽,这种华丽的欧式装修肯定不对她胃口。住两年他也腻了,是时候重新装修一番。
至于小可爱那边,虽然有虞书记做拦路虎,但对于追小女孩,他可是手到擒来。慢慢来,越是难度大的猎物,征服起来越是有成就感。
而上车的沈欣却是万念俱灰,她怎么都没想到,只是咽不下一口气,找东哥帮忙让同学们孤立下王曼,就一点点事竟像打开了潘多拉盒子般,倒霉的事一样接一样。
家里原先看中的店面没有抢回来,而且她还失了东哥欢心,彻底从别墅里搬出来。
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怎么看都觉得,她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托着行李箱回到家,本想静下来再想办法,没想到迎接她的却不是原先温和且事事以她为先的家人,而是两张冰冷的面孔。
“看你惹出来的好事。”
沈父怒吼!忍不住火气,一只瓷杯扔到她脚下,散落的碎渣正如她此刻破碎且惶恐的心。
“在外面丢人现眼不说,竟然还惹到王曼头上。她是什么人,你也敢动!”
激烈的骂声中,沈欣总算弄明白事情原委。税务局突然查仁义堂的账,而且只查自家主要负责的药品这一片。来的会计刚正不阿,只一下午就找出诸多问题。
而这位会计,正是王曼大舅妈的大学同学兼同事。父亲好话说尽,甚至隐晦地提出给人上大学的孩子封个教育红包,都被铁面无私地驳回来。
税务那块就是一摊烂账,整个仁义堂所有账面都有问题。现在上面来查,人人自危,而引发这一切的沈家成为众矢之的。尤其不知从哪传出来风声,确定东哥已经厌倦了她,这下那些人行事起来更是肆无忌惮。
沈欣钻紧拳头,心情剧烈的起伏,屋漏偏逢连夜雨,而更让她心寒的则是家人的态度。
“你们怪我?怎么不想想,你们吃的住的都是谁赚来?”
沈家父母噎住,的确他们这几年的幸福日子,是靠闺女跟着东哥赚来。沈母有些不好意思,沈父大男子主义受到刺激,更加口不择言:
“所以我们任由你在这家里作威作福,每次你回来都陪着笑脸小心客气。这家里东西有一些是你赚来的没错,可现在你把大家赚来的都搭了进去。”
沈欣被说到无言以对,难过只余她更是绝望。父母都靠不住,东哥那边也不要她,那她现在还能抓住什么?
“我算是看清了,别忘了房产证写我的名,家里存折也开我的户。这些都是我赚来的,以后想怎么花,我说了算。”
“有你这么跟父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