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事事就做什么呢?这时候的我依然深深想念清清,就没事儿的时候依然想念清清,在这一时期我留下了不少颇为深情的诗歌。
本就是深情的。
但其实有时候我也不知道是在想念谁。
我走在操场上,雨后的塑胶跑道,踩起来很有些弹性。
我在操场上举目四望,突然有一种不知身处何处、何时的感觉。
迷茫的高三。
迷茫的高三也走了一半了,平安夜。
圣诞节平安夜这玩意儿,是西方那些信基督的洋鬼子搞出来的,本来不是咱们的节日,和我没什么关系,用我的话来说,就是“本西人之佳节,吾非屑之。”但是,又有一句话叫“实不堪思之痛,念之极。”不堪又怎样?不堪就要找机会做点什么啊,而这机会,就是借着圣诞和平安夜。所以,圣诞、平安夜于我而言,不过是个借口而已。这个借口既用于过清清,也用于过草草。
是的,我需要找借口和草草说话。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草草的联系,可谓是越来越少了。教室里也很少说话,电话短信也很少联络了。
一种东西,正在慢慢变淡。
平安夜到了,我跑到小卖部买了几个苹果回来,分给了几个人,当然,草草也有一个。
这种做法有没有那种“为了拥抱那一个人,笑着哭着拥抱了整个班”的意思?
应该是没有。
随意啦。
草草给我说了谢谢,晚上回宿舍后又给我发了条短信——谢谢你的ae!晚安!
我们又开始熟悉起来。虽然依然不大说话,联系。
这其实也挺好的,她就在那儿,不远不近。
但其实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而就在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件于我而言极为重要的事——我和财源打了一架。
事情是这样的,那时候已经是深冬,天比较冷。我坐在最后一排,桌子上堆着高高的书——方便玩手机。我玩手机从不玩游戏,而是看小说,或者自己写文章。那么,玩手机自然就怕被老师逮住,所以经常提心吊胆的,只要后门稍有异动,就赶忙收手机。此为背景。
而在那段时间,财源经常喜欢在上早自习不久后就请假去上厕所,上个二十来分钟回来。他推开后门,我们以为是老师,就紧张了一把。结果看到是他,就又笑骂起来。后来次数多了,我就不厌烦了起来,那时候心里有一股火,就想发泄出来。就在财源再一次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我的火,爆发了——
我说你能不能别总在早上这样,财源说要你管?我说我怎么就不能管?他说你凭什么?我说凭我是班长,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我火大的说。然而财源说——你才要看看你是什么样子!上高中以来你是个什么样子!我一听更火大了就说老子是什么样子要你管?说着说着我两个就打了起来,打得不可开交,坐在我们附近的熊猫儿伍杨他们连忙把我们拉开,而我们兀自瞪着对方,怒火难消。
其实我很有些理亏。非常理亏。
是啊,从初中之后,上高中以来,我变成了个什么样子啊?
我还是那个意气风发霸气十足傲视一切的林茂丰么?
不是哦。
只是“由勤入堕易,由懒入勤难。”,要重振雄风,谈何容易?
初三时勉强振过一次,高三呢?能振吗?
不可知。
我和财源的这一架让我们之间生疏了一个多月。在此期间我多次想找财源重归于好,但总是放不下面子。我看财源的表现,也是有这个意思。毕竟这么多年兄弟,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形同路人,反目成仇?
只是面子而已。
我们需要一个契机。
还好,这个契机虽然耽了一下,还是来了。
开年一过,财源的生日到了。这是18岁的生日,在我们看来,18岁是一道大坎儿。18岁了,就意味着你成年了,就意味着你可以自己出去飞翔了,就意味着从此在你的人生征途上,父母不能再一刻不离地陪伴你了。你需要自己去努力,自己去面对,自己去挑战——那生活中的一切,包括烦恼痛苦,一切喜怒哀乐。
这样的一个大日子,怎么能不好好庆祝庆祝呢?
自然是要的。于是财源就在学校门口的程记轩定了一桌饭菜,请大家去吃饭。这个大家包括我们兄弟七个,再加上周继爽、唐建兴、卓霖、书华和李九妹。此后我和通,小杨请吃饭的时候也差不多主要是这些人,老蒋的18岁宴是在家里办的,自然另提。而约了吃饭,我们这些住校生又要怎么出校门呢?这就要感谢老范了,老范很耿直,听说我们是出去吃饭庆祝成年,二话没说就给我们签了请假条,还笑着问我们喝酒不,那我们当然是连连摇头说不喝喽。
财源邀请大家的时候,我正好不在。等我回来,已经上课了。下课之后,财源看着我这边,几番犹豫,终于,他还是开口道:“班长,晚上一起吃饭吧。”我就在等着他这句话呢,忙回道:“好,好!”很是迫切。回答完,我们都愣了愣,然后,不约而同的又都笑了。
程记轩的饭菜还算可以,关键是这儿有包厢,所以可以整一大桌子。程记轩是个小馆子,但装菜用的碗,和饭店里的一样,很是大气,份量么,也比较足,所以这次过后,后来的几次生日聚餐我们都选定了这儿。
大家围坐好,满满一大桌子人,没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