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宽敞很体面的文化用品商店里,女老板和苏玉芹聊了有一会儿后,笑着摆手道:
“回吧,快了,他们上午也快下课了,要是你闺女看到你还在呢,她不得惦记像回事儿似的?
再说了,哼,咱们纯属瞎寻思。
你看我,好好的买卖开到这来了,得亏挣钱,要是不赚钱你说我图啥?冤不冤大头,又不能进去帮儿子学习,其实当年我比你还不放心。
可这一晃眼,三年过去了,我这算快要解放了,也彻底陪读陪的麻木了,你是不知道,他们一到下课点儿,什么爹啊妈啊的?什么老师教导好好学习啊,啥也不寻思。
那帮孩子呼啦啦一帮,连跑带颠儿的,那高兴的,一个是玩,另一个就认中午吃点儿好的,咱啊,还不如抓紧时间多挣两个钱儿。”
苏玉芹站在门口回头摆手,笑着接话道:“是啊,白牵肠挂肚,我心里也明镜的,但还是贱脾子,没招,控制不住自个儿。行,谢谢你啊大姐,那我走了,咱有功夫再唠,改天见。”
她拎着皮包过马路,到底在上公交车前,又望了一眼校园。
自家的事儿没跟人说,当然了,现在那些烂眼子事儿,她自个儿也刻意不去想,没那美国时间。
她只是放心不下,明天下午她和江源达就走了,男男一个人,还是新学校,行不行啊?你说这还没等走呢,就闹心上了。
行不行?
江男适应的太行了,苏玉芹要知道她闺女第一天就干了啥,指定放心。
临近交卷十分钟前,江男写着写着,忽然直起身体无语地呼出口气,就这么两分钟,左脚被连踩几脚了,新皮鞋啊大妹子。
呼完这口气,她低头接着给作文收尾。
等又过几十秒后,江男这回连头都没抬,是对着卷子无奈地舔了舔下唇,实在没办法了,慢慢转动脖子看向王爽。
王爽侧脸趴在桌子上,一看江男真看过来了,她赶紧又挤咕眼睛又用食指戳卷子的。
江男没搭理她,先看了眼老师,现班主任已经往讲台走了,她没有任何表示,接着低头抓紧把作文写完。
而她这样不够意思的表现,引得王爽立刻用嘴型表达不满,心里也愤愤不平,想着:哼,白跟你嘚嘚一上午的友情了。
都这个时间了,同学们会的也就会了,不会的,怎么抓耳挠腮也没用,所以和江男同一排的,江男后面的“后街男孩们”,他们都用注目礼看向刷刷用英语唠嗑写不完的江男。
这插班生什么水平?
郭凯用胳膊撞了下付俊泽,那意思你长的嫩,你女生人缘那么好,转校生还坐你前桌,你趁老师不注意倒是用手指怼怼啊,我这好些个题都是懵的。
付俊泽马上露出一脸哥们我懂的表情。
就在郭凯眼睛一亮时,付俊泽纤长的手指按住自己的卷面,神不知鬼不觉的往郭凯方向移了移。
郭凯连掩饰都没有,那一脸嫌弃的同时还甩出一个大白眼:我三十五名,你考三十六名,我照你抄?有病啊是咋地!
就在这时,江男打开笔袋了,她拿出透明胶带,别问她为什么会带这个来上学,都是她妈妈准备的,笔袋里连创可贴都有。
只看她又埋头一顿写,然后在钟老师坐在讲台后面的椅子上时,她出手了。
江男一巴掌拍在前面男生的后背上,老师马上看过来,戴眼镜的男生身体很僵硬道:“干?干什么?”
“同学,不好意思,借我一只笔。”
“噢,好的好的。”
老实巴交的男生马上从肩膀方向将笔递了过去,他都没敢回头,钟老师也看向了其他地方,并且时不时看手表,偶尔还拿起毛巾擦一擦讲台,收拾一下粉笔和教鞭。
与此同时,“后街男孩”和王爽,也同时放下提着的一颗心了,随之而来就是心里乐开了花,因为男生的后背被贴了一张纸,上面写着:1a,3c,6c,17d,22b……
是的,江男怕都考第一,她只给出大部分简单题的答案,并且她交卷了,她相信获利的好同学会帮她解决那张纸的。
王爽都不顾老师在不在了,小声急道:“江男,走廊等我,领你吃饭,”然后她就抓紧把含糊的答案改了。
江男趴在走廊的窗台上,无奈地摇摇头,这些孩子们啊,糊弄谁呢?
这种考试考好考坏能怎么着?就是平时都打丫蛋,高考你要是能抄到才叫牛气。可是大道理没用不是?老师比她说的好。还有个词叫入乡随俗,不能破坏友谊不是?
“江男?”
江男赶紧站直身体,看着面前明明还是小女孩,却故意板起一张小脸儿的林沛钧:“班长。”
林沛钧说:“你在这学校,无论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和我说。”
“谢谢。”江男笑了笑。
“没什么可谢的,我是你班长。”
好吧,要不要这样?江男点点头。
林沛钧都走出几步了,她觉得还是不太放心,怎么江男不趁机问她呢?只能又走回去严肃道:
“比如,你找不到哪个补课教室了,你不知道哪个老师叫什么,水房在哪,钢琴教室在哪,都可以随时来找我,我的宿舍是2o1。
还有,我听说你宿舍是4o3?嗯,可能由于你是插班生,并没有给你安排和咱同学一起,4o3都是高三的女生。
如果她们出现欺生的事儿,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出面和她们班的班长和生活委员沟通,沟通不了的,我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