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男没敢看任子滔表情,她蜷曲膝盖,半抱着腿,倒是很磊落坦白道:
“就是不一样啊,你和每个人都不一样,很独特,大概和我的成长史有关吧。
不得不说,以前的我,是个心思很细腻的小女孩。
你一定不知道,你其实在我的日记里,出现过很多很多年。
日记里写,你常常看书看到三更半夜,我常常将身体探出窗外,看你那屋的灯,也跟着你的时间一起学习。
但是我的子滔哥哥好优秀啊,是如何如何优秀的,可我怎么学也是笨蛋。
日记里写,你很有人缘。
一到周末,总是热热闹闹的,总有男生女生来找你,不像我,丑小鸭一个,人缘很差,真心交朋友,依然被人当笨蛋对待。
我很羡慕你。
日记里甚至写,你每个星期会刷一次球鞋,刷完就放在北阳台上暴晒,我就每周会偷偷地瞄啊瞄,很没出息。
看不到你的人,就站在我家阳台望你刷过的球鞋,明明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我还好像能闻到飘过来的洗衣粉味。
我会很开心的记下,某年某月某日,我一开门,和你不小心遇见。
你对我呢,可能是最平常的笑脸,我却能过后仔细分析,你今天的笑容不同于上个月、上一周,笑容是变大还是变小了。
要是仔细一遍遍回忆,得到答案是笑容见我更灿烂了,我就会很高兴。
要是答案是你笑容变的敷衍了,我就很担心的写下:子滔哥哥的心里,已经住进去别的女孩了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整个人就会很灰心,做题学习都没劲。
还会,呃,你明明没伤害我,我就感觉很受伤、更自卑。
可以说,那日记里,对你是满满的惦记。
听明白了吗?
总之,我暗恋过你,你和别人能有可比性吗?很真很真的,在心里偷偷仰望过你很多年。”
江男说到这,脸皮再厚也泛上了红晕,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拧了拧身体,装作抱着膝盖抱累了的样子,给任子滔看她后背。
毕竟她说的,都是心里话,而且更没出息、也是让她现在脸红的原因是:后来长大了,她都小三十岁了、结婚成家了,天吶,在机场偶遇,她还穿个高跟鞋很不稳重地追随。
迷妹啥样,她啥样。
只因为那个穿着羊绒大衣高大挺拔的背影,很像子滔哥哥,就一个像啊,她就迫不及待想上前确认一下。
等到一直跑到机场八号出口,看到任子滔目不斜视坐进一台白色路虎里,她嗳嗳了两声后,才颓然地放下挥舞的胳膊,才意识到,人家子滔哥哥在她生命里,一直和小时候没有两样,就是个过客而已。
一把岁数了,真丢人。
江男表白完这一大堆后,她就沉默了。
她在猜:任子滔,是不是很意外?估计我不说,你一定无法想象,还会和像上一世一样,狗屁都不知道。
任子滔确实是在听完这一大堆后……
毕竟他现在才十九岁,不是上一世那个,被外国妞调戏都是淡淡一笑的他。
他此刻彻底听傻,江男是很喜欢很喜欢他的意思吗?
假如,“哎呀妈呀”能是任子滔的口头禅,他此刻真能僵着脸说一句:哎呀妈呀,真没想到,峰回路转。
门外。
苏玉芹双手捂嘴,捂住打嗝声,今晚吃的不消化,还被惊的不轻。
林雅萍是一个眼刀子甩给苏玉芹:你女儿怎么这样?她早就知道,一定是江男单相思她家子滔。
可林雅萍这眼刀子还没甩干净呢,屋里她儿子的话,也把她吓的打了个饱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