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芳站在医院走廊里,看着窗外。
这一刻,只剩自己了,不用装了,脸上浮现出几丝愁容。
她心里很着急哥哥和弟弟,脑子在迅略过她能求到的人,并且还能出得上力帮得上忙的人。
刚要转身出去,打算下楼找个电话。
甭管咋的,也要使使劲,一抬手就看到黑色小包。
咋把它拿出来了?这是龚海成的,正好里面有短信提示音响了。
江源芳疑惑地打开包,刚一打开就被吓一跳,里头是一沓子钱,感觉没有两万也得一万多,这回更不敢撒手了,别给人家整丢了,想了想,把里面的电话拿出来了。
两分钟后。
江源芳握着在窗边,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对丈夫孙建权说道:
“大致就是因为这个,然后就不依不饶了。
你说他们老李家是不是太欺负人了?咱闺女没被打失聪,我是不是得谢天谢地?
咱爹都住院了,他们撵医院来,趁着我和哥在外面说话呢,那七年谷八年糠的都质问上爹了。
爹上不了气,那可是才摘下氧气罩,他们就登门这样。
那老李家有个虎了吧唧的李老三,就差指咱爹鼻子尖骂了,这跟不给别人活路有什么区别?还口口声声要扒了咱闺女和男男的皮。”
电话那端的孙建权听完后,沉吟了半响。
在江源芳以为,孙建权在那面一定会拉长一张脸,这么欺负人到家了,也一定会大怒时。
孙建权说道:“你是包车去的吧?这么晚了,还有客车吗?”
江源芳惊愕住了:“你啥意思啊?都到啥时候了,你还心疼上钱啦?”
随后,才像是反应过来似的,心里一凉。
江源芳特意没告诉,我没包车,我还括父亲住院,你不用舍不得,她就想知道知道丈夫到底是什么意思。
孙建权的声音传来,还未语先叹道:
“唉,我能有啥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去有啥用,这事也真是没用的事。
要我说,打什么架嘛,有什么事不能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
这都是亲家,那都算是实在亲属关系,打的呜嗷喊叫的,还在医院那种地方,你们不嫌磕碜吶。
你哥,呵,一天天整那出,还闹个有点社会地位呢,一整就认识这个认识那个的,我看吶,他就是有点钱,买卖人嘛,素质真是有待提高。
再说了,任何事情你得看结果。
你自己想想,源芳,当时心里痛快那一下,动手打架除了解气,有个屁用?解决啥问题?
我说这话,你也不用不愿意听,结果就是你们老江家根本没占着便宜,那不都蹲进去啦?对不对?
这回好了,看着吧,还不一定得花多少钱呢,那打架不是一般人能打得起的。
喂?听我说话呢吗?”
江源芳是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嗯。”
孙建权一听,以为媳妇是听进心了,立马继续说道:
“再一个,你哥他是当老大的,却一点不压事儿。
估计你爹还指望他能两方劝上几句,该过继续过呢,那有时候吧,低头不代表啥。
那浩浩都多大了,还能离啊?那是他孙子,就那一个孙子,真离婚了,那就是要老爷子命。
你哥可倒好,二话不说就动手,完了,这就是想过也不能过了,打成仇家了呀?人家老李家能咽下这窝囊气吗?
这要是我在,指定不能这么办,唉!”
江源芳握着手机无声的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是带着讽刺,心堵,嗓子眼更堵,这回连“嗯”都嗯不出来了。
她不想再废话,没意义,冷声开口道:
“说够了吗?孙建权,评价够了,那你就赶紧给你们厂长打个电话吧,我听他媳妇以前说过,他那连襟家就是这大庆的,好像就是在公安局上班,是刑警是什么的,反正你打电话问问吧,那都是一个系统的,谁不认识谁啊?指定能说上话……”
江源芳话还没说完呢,孙建权就怒了。
孙建权忽然截断道:
“江源芳,你脑子没病吧?
我找我们厂长,就因为这种事,说大舅哥小舅子打架是不是?人家都得寻思咱家一个个是啥人!
然后厂长再找他连桥,拐多少道弯,我有那个脸面吗?亏你想的出来!
我告诉你,你嫁的就是一个啤酒厂的小主任,不是什么大干部,不是你家什么破烂事都能给摆平的。”
一向牙尖嘴快的江源芳,一向脾气也挺急的人,此刻再无话可说了。
她将手机从耳边撤离,按了红键。
挂断后,又重新看向窗外。
这回不是学这件事情气愤地哭,而是没想哭,眼泪却莫名其妙的掉了下来。
对于江源芳来讲,今天所生的一切,在她眼中都能算成是老江家近几年头等大事了,比知道哥哥离婚还大。
娘家出事,她很想出力,很想很想,甚至很渴望。
而丈夫是什么?
哪个女人不想在遇到难题时,丈夫能站出来,能担起来,能张罗着帮她出头。
虽然在电话打给孙建权之前,江源芳就是含糊的。
但她没含糊别的,就觉得人家厂长那头能伸手帮忙吗?哪怕帮着打听打听是什么情况呢。
她也知道丈夫能力就这些,她家能量就这点,那能出多少力就出多少力。
但是,让江源芳失望的是,没想到还没等求人呢,到孙建权这就卡住了。
她甚至都后退几步的认为:哪怕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