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下城的江源达,他进店第一件事就是打个人去给他买手机,再去营业厅给他补张卡,然后就在人声鼎沸中坐在老板椅上对账货接电话,忙的不可开交。
江源达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直忙到快下午了,这才把这两天攒的账单捋明白,下面该联系的批商联系完,让人放心会准时货。
就在他要起身去趟货站时,同一时间也接到了一号零售店打开的电话。
坐落在果戈里大街的江家一号店里,店长对刚进门的江源达说道:
“十四道街那面,早上八点半就过来调货了,按理是该拿您的票据,可最近这几回,您不是说秦姐要调货就调不用和您打招呼了吗?而且她还说下午两点就把卖不出去的同价款式给我送来,可我等到这时候她也没来,打电话已经打不通了,店里是占线状态,手机关机,我派小赵去取货说是锁门根本没开张,敲窗户也没人理。”
江源达深吸口气抿紧唇角,掏出新手机按号码:“李哥,她去你那取钱了吗?”
得到已经取走的答案,江源达连大老李在电话里还说了些啥都没心思听了,心里就一个想法:真是够够的了!
赶紧又打给另一个区域的零售店:“十四道街到你那调货了吗?拿走了多少?”
还好,那面店的店长是和江源达、苏玉芹当年刚做生意就一路跟随的,中年女店长谁的面子都不给,凡是没有江源达的手写票据一套货都不会放。
她告知秦雪莲早上虽然去了,但她给拒绝了,往地下城打电话汇报占线,打手机不通,后来店里顾客多也就没顾得上。
江源达回了句:“做的不错”,随后就挂了电话,又侧眸看向一号店这位年轻的女店长。
心明镜的,你说赖人家吗?他曾经确实说过,十四道街那面是亲属,卖的不咋好调货啥的多照应点儿,他一天事儿多,不用什么都问他,然后这位去年才雇的新店长也是脑子活了些,为溜须他。
年轻的女店长一身黑色条纹西服面色涨红,穿着高跟鞋的两脚也尴尬地来回挪动看向老板背影,心里已然清楚犯错了。
而站在一号店门口的江源达,此时有些茫然地琢磨要不要再去趟十四道街把货要回来,最终他颓然疲惫的耷拉下肩膀走向车边,坐进车里就拿起电话打到了家里。
苏玉芹一,一手执电话筒,情绪略显激动道:“谁?打电话又不说话?有病啊!”
江源达本来打电话只是想确认妻子和女儿在家就好,千万别去秦雪莲那再被气着,没想说话的,结果一听:“噢,是我,你们娘俩吃午饭了没?”
苏玉芹哼都没哼,啪的一声就把电话挂掉,没功夫啰嗦。
江男很无奈:“妈,你要干嘛啊?看我小半天儿了,我又不是犯人。”
苏玉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道:“男男吶,你要是再晕到外头,万一没有人救你,你把那舌头咬了或者别的,你自己也知道自个儿啥情况,你还让妈妈活不活了?”
江男也试图讲道理:“妈,那我也不去任大娘家,去人家算怎么回事儿?影响任子滔复习,你要是让我学习我就在家,你有事儿你就走呗。”
“你不会老实在家呆着的,我也不爱问你到底要忙什么,甭管你要出门干啥,都没有你命重要!闺女啊,你要是转头又进医院了,我就?我就……”
说着说着,苏玉芹眼圈儿就红了。
她真是怕了,她恨不得对大家喊:都冲她来吧。
那些烂眼子事儿,哪比得上女儿好好的,犯一回病抽的几天没力气缓不过来。
江男顾不上拖鞋,直接穿鞋进屋坐在苏玉芹身边:“妈,干嘛啊?你哭啥?”
这一劝,苏玉芹干脆捂脸哭出声:“男男你让妈妈省省心吧,我这脑子嗡嗡的一宿宿睡不着觉,你就老老实实的呆一个地方,我都恨不得给你捆上,要不然我这心不踏实。我和你任大娘去医院看完你刘姨给扔俩钱儿就回来,行吗?”
江男给她妈擦泪:“知道了知道了,快别哭了,去卫生间洗把脸,完了咱就走。那刘姨你是得见见,人有时候很脆弱,说没就没。”
说到这,江男打住,憋回了后半句,她看着苏玉芹进卫生间洗脸的背影心想:
东北天冷,得脑梗的人特别多,再一个就是心脏病,这俩病都快赶上地方病了。
而那位以前住楼下的老邻居刘姨比妈妈还小两岁,不幸得了脑梗住院,并且没过几天很突然就没了,上一世就这样。
那种突然就去世的情况,会对周围很多中年危机的女人带来影响,尤其是她妈苏玉芹,江男很怀疑她母亲那抑郁倾向是各方面因素造成的。
因为刘姨在病重时,丈夫给榨汁喂饭端屎端尿伺候,那时候多少人家的妻子拿刘姨丈夫当榜样教育自家的,但没想到的是,刘姨前脚没了,后脚她的丈夫就领了新人在小区里让大家看到了。
……
任家门打开,任子滔笑的阳光灿烂:“来啦。”
江男一脸见到帅哥哥并不开心的样子,回头还不忘嘱咐道:
“任大娘,你和我妈别光去医院哈,完事儿你领她上哪转转,喝杯咖啡也行啊。这又是医院,我才出院,我妈天天闻那味儿心情能好吗?我指定老实呆着。”
林雅萍用手指捅了捅苏玉芹的大腿根儿,使了个眼神意思是:你看你闺女多孝顺?然后才笑道:
“嗯那,放心吧,你俩在家好好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