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虽然早知兴华党的作风,但是他一个小小少校还是无法想象平日看着高高在上的女皇谈公事时还是如此。
女皇道:“钱少校,你能不能说一说你当了多年的少年团团长,怎么开展工作的?”
钱东来若说不紧张也是骗人的,他想了很好一会儿,女皇也没出声打扰。
钱东来终于道:“刚开始,臣抱着为革命干一翻事业的想法。表叔赵俊同志一切工作都很顺利,可以当党校的校长,培养党员,宣传革命思想。但是,我,卑职……”
“你就称‘我’吧,没关系。”
“我当年还不满十五岁,单位的正职我不能当,我少年气盛,不想当普通文员。然后,听组织说陛下提过要组织个少年团。我就毛遂自荐了,组织也没有更好的人选,我就当上少年团的团长。”
说到这里,钱东来却看了女皇一眼,其实他当年还不服气领袖自己都不满十六岁,组织凭什么定下那个规定。
钱东来又接着说:“组织划了点经费给我,告诉我要在青少年中宣传革命爱国思想,组个‘少年团’协助党/组织的工作。没人我就拉人,当时民间贫穷吃不饱饭的孩子还是很多的,我有点经费走街窜巷,管饭并有少许薪水就招到了,最初集合在一起的青少年有几十个人。然后我就向他们宣传、讲课,从中挑选悟高做事积极的人做最初的骨干,不积极的也能跑跑腿、打打杂。我们在云南的各个县跑,当时县政府还是会给我们一些方便的。后来由于革命军攻城掠地一直挺顺利,一些普通人家的孩子对我们也有兴趣,听我们宣传,加入的人就多了,很多商人、旧士绅的孩子也来了,毕竟少年团也算是党名下的官方性质的组织……”
玉尧笑着点点头,听他比较详细地说起,还算是很接地气的,没有什么假大空的话。
钱东来又道:“我人马到有一千多人后,若是再扩大,我活动预算不够,我没想过再扩大了。不过,少年团组织太散,我想必须学点军事化管理,就去当时的那边的部队请教观模学习,我就只好依葫芦画瓢勉强搭出个草台班子。请了军中的前辈先给我们做了些军训,其间又淘汰了些人。后来我父亲负责云贵的基础教育建设,我想‘少年工作’当时来说最重要的事也就是基础教育了,于是一心协助他工作,刚好他手上当时没有什么人……”
钱东来一直讲到转战到湖广,又协助赵俊工作,其间的遇到的困难、失败、小成就等,女皇都听得很仔细。
终于他基本地把少年团的发展经历讲完,女皇喝了口茶水,说:“也挺困难的。如果当年先当文员,可能过个一两年升职也好,你如愿去考军校也好,就不会当这么多年少年团这个稀里糊涂的头儿了。你有没有后悔。”
“我现在不是御林军少校嘛,也没有什么后悔的。”
“朕不是说这个。”
“说没有迷茫的时候是欺君,但是我不后悔,因为基础教育工作推进了。组织当时说的协助工作,少年团还是完成了的,我们已经尽力了。”
“那么,你觉得除了给青少年读书之外,还有什么问题?”
“他们应该多与外界联系,见识不能只在自己一亩三分地的世界,我们引导、丰富他们的生活。我们汉人读书时习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以图鲤鱼跃龙门。我认为这是错误的习惯,要把平静的状态搅活,眼界才会开。”
“说实话,帝国现在看着强大,但是百废待兴,财政预算也拿不出银子给每个县组织少年活动。经济上不去,财政部也无为力。”总不能加税,农业税的三成税收、商业税的17、海关进口税收现在还是笼统的收25。这些在玉尧看来已经不能再重了,幸好这几年,这些方面全都是迅猛增长,才能养得起耗钱的帝国国防军、内政体系。帝国官员的薪饷当然不会如明朝那样低,是足够过体面的生活的,这部分支出就非常庞大了,但是玉尧不可能既想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像明太/祖的那些制度一样。
“其实,陛下勇开民智,卑职非常佩服。但是现实是,下头大部人读书就是为了当官,人民的这种渴望也不是说不对。然而,当人人都读书的时候,那么读书的目标是当官就是错误的。帝国将来要全民读书,那么这个群体不能和旧时代读书人一样,旧时代尚消化不了那么多读书人,帝国将来如何消化全体‘读书人’?现在考过几次公务员,很多人家都在研究公务员考试基准,于其它兴趣没有那么大。”
那八股科举,大家就都在故纸堆中磨,又穷极一生研究八股文,这种中国千年沉下来的习惯不会那么容易改变的。现在虽然很多人除了读书就是尚武,那还是差不多为了在军中拼出前程来。但是,帝国除了文武官员,需要能促进发展的科学家、农学家、工程师、发明家,甚至企业家、艺术家等等。
女皇不禁扑哧一笑,叹道:“这是朕的过失,下头的教育厅长、局长们只知道课纲要求教那些。但他们没多少人知道为什么要教那些,帝国将来需要什么人,而且有些东西,教师自己都一知半解填鸭式。再者,一个个读出来仍是一心钻‘科举’,那就白搭了。”
钱东来想起当时父母说让他考不上中央军校就去考公务员,周次相也这么说,不禁有些汗颜。不过,当时来说,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