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印背过身,迎着月光,长吸一口气,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了沼临那一声唤,竟头也不转,依然抬脚准备离开。
沼临晓得他的师父并不愿意见他,于是跪着挪步上去,拽住了空印的衣袍,恳切地说道,“师父...谙临山出了变故...小师弟下落不明...难道师父就真的忍心抛下谙临山地一切么?”
空印不禁颤了颤身影,不吭一声,双手用力地将拽在沼临手中的衣袍用力扯了出来。由于惯性,沼临猛然扑到在地上,双手擦出了血,他面色有些苍白,失去以往与她斗嘴俏笑时的模样,似乎有些无力,“师父...千年前的事情是徒儿做错了...可...我不过是想要找回从前的记忆。我想要记起那个人罢了...谙临山大祸...我早已规避了心中梦魇,绝不会再犯错...您就同我一起回去可好?小师弟的下落,我已经寻了一千多年...师父,他本就是天煞孤星,如今又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难道师父您就一点都不担心么?”
空印站在原处,半天都不说话。片刻,那抹宽厚的身影似乎落寞了起来,他开了口,依然冰冷,“一千年前的错误,便是你这孽障犯下的,如今你竟还有胆量与我提及此事,你这孽障,有多远便给老夫滚多远!”
跪在空印身后的郁泉幽愣然的看着眼前这二人,并不明白到底一千年前生了什么。郁泉幽皱了皱眉,想着这一千年前的六界可真是热闹,竟然这三两件大事都生那个时段...?苏周元家灭门案,噬野长老失踪案,以及...眼前谙临山所生的她所未知的案子...一来二去总有三件了...六界谙临山若生什么祸事,必然是传遍整个六界的。她忽然觉得又一丝不对劲。
沼临前来长白的目的...若真的只是来寻他师父回谙临山的话,根本不需要结识她。以他的武力与法术完全可以悄声无息的潜入长白,寻到空印上神。
这么说,他前来长白必然有着其他原因,难道是为了寻方才他口中所说的那一位失去踪迹的小师弟么?只是若是来寻小师弟,又为何非要结识她不可。从之前她与沼临的种种相遇来讲,这人便就是寻机会故意与他相遇的...
她定了定神看向眼前的俩人,越觉得千年前在谙临山生的事情并不简单。
空印决绝的说法,让半趴在地上的沼临默默无言。空印以余光瞟了他这位徒儿一眼,匆匆叹一口气道,“好生保护你身后这一位姑娘,或许为师还会让你将功折罪。”
听到这一句话的沼临愣然的抬起头,似乎有些震惊不解,可惜他的师父从来不会向他解释什么。沼临还没开口询问空印为何,那人便已经化作一缕淡烟消失在俩人面前。
沼临伏在地上好久也不肯起来,似乎在想些什么。
半刻的时间后,他转过头,目光定定的看向郁泉幽,语气有些古怪,“你...到底是什么人?”
郁泉幽因他这一句话轻轻失了神,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一句话...印在她的心间,莫名有些苦涩。“沼临君是在说笑么?我能是谁?便就是你所看到的,我是郁泉幽,如今乃是清竹医神的弟子虞霜生。”她略有些尴尬的笑道,这礼貌的笑容中却不知夹杂了多少无奈与心酸。
她是谁?在她与娘亲被追杀的那一刻起,便已经被画上了问号。如今她虽然晓得了自己的前世,晓得了自己从何而来,却觉得自己一点也没有存在的意义。若是她的存在从出生开始便已经被定在命格簿上,是为天下苍生而生,那么她活着着实没什么意思。她并不想像话本子中所描述的那些拥有群法术,担着无比重要的职位的人一般,将自己的命运全部封死。她不忘图做什么救世主。这世上本不该由一人承担天下苍生的重责。
所以她也绝不会接受这样的命运安排。
沼临疑惑的看着她,尔后也没在多问什么,只是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她,让郁泉幽全身不适。
“沼临君...我是否能斗胆问一句...一千年前的谙临山究竟生了什么大事?沼临君前来长白的目的...只怕不只是来寻师的吧?”郁泉幽将自己的注意力从沼临那样古怪的目光中转移了出来,开口问到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沼临目光一顿,微微收敛了眼中的探究之色。他转移了自己的目光,似乎并不太愿意提及从前的事情。
郁泉幽见他不说,便急忙摆了摆手道,“若是沼临君觉得千年前的事情并不能告知,便不必勉强...”
沼临勉强扯出了一丝淡笑,尔后装作淡定的说道,“并无什么勉强之事...只是千年前的我...犯下那等祸事,委实丢了脸面,不敢与姑娘说起,只怕姑娘笑话。”
“沼临君若是觉得尴尬,便不说吧...眼看这时辰也要到了,咱们也要快些前去六界结界那一处,快些离开长白了。”
郁泉幽赶忙的绕开了话题,从地上缓缓地起身,便准备同沼临一起离开这里。
“从前...”谁知她前脚刚刚踏出一步,沼临便忽然开了口。
她踏实了落空的那一脚,诧异的回过头,盯着沼临看。
“从前的谙临山,师父也不常回来,我一直知晓师父是长白的灵师...从师傅开辟谙临山立下门派的之前,我便已经是他的徒弟。师父近身的事情皆有我照料,就算从前师父只是一月从长白回到谙临山一次,我们也相处的十分融洽....可一切便是由于千年前我做的那一场梦...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