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腾空飞在泉池之上,想要抓住她不断挣扎的双手。可郁泉幽因为恐惧没办法让整双手露出水面,使得清竹难以抓住。只是泉水的热烈使得郁泉幽浑身周围都是煞气。即使清竹想要跳入水中将她救出来,此番也无法靠近半步。
于是心一横,也不管泉水之中夹杂着的煞气会不会将自己伤到。扑腾到水中,黑色的煞气不断地侵扰,他闭着眼,死死的咬住唇,虽然痛的头皮发麻,却依然艰难的朝着郁泉幽游了过去。
他从身后一把捞住强烈不安的郁泉幽,纵身一番,将早就挣扎的无力的她带到了岸上。
此时的郁泉幽大口大口喘着气,意识也十分混沌。清竹满身是水,狠狠的朝着郁泉幽背脊上拍了一掌,助她将喝进去的水吐出来,才停歇下来。他十分无奈的看着坐在岸边一动不动的郁泉幽,又默默无言的瞧了一眼身后躺着的男子,淡淡的摇了摇头。他感觉自己的这一条老命迟早得让这夫妻俩折磨死
清竹此时在上前替郁泉幽诊治,这姑娘只是猛地颤抖了一下,却也不再激烈的挣扎,乖乖的任凭清竹把脉。他蹙着眉头,手指轻轻搭在她的脉搏上。脸色便这样逐渐变得不好。
郁泉幽体内地煞气汹涌异常,难以克制。他很容易便从郁泉幽的虚弱的脉搏间探查出女娲娘娘在她身上做了些什么。女娲娘娘倒是真的一点也不留情。本来,郁泉幽体内的煞气便非比寻常,已经凌厉到她无法承受。郁泉幽在冥灵洞一行后,身上的情煞封印便这样自然而然的完全解开。
要说这世上煞气中最毒的便是这情煞。中此煞者不能享有七情六欲,沾染其中任何一种都能给她带来生不如死的痛楚。
可偏偏这丫头最重的便是情,这不是将她往死里逼么?
他想,或许这丫头都不知道自己每一次情煞发作都是因为什么。冥灵洞之后,郁泉幽身上的煞气几乎每一次都是因为心中的执念而发作。她对于浮生的执念,对于帝玦的愧疚,一次次变得十分强烈。
情煞的毒性那样猛烈,郁泉幽身上不过有一个全魂之力相互抵抗,她的记忆虽然恢复,可神身依然没有恢复。
清竹,包括所有人当初都以为只要郁泉幽恢复了记忆,随之而来的一定是她神身的恢复。可谁都没有想到,郁泉幽重生之后就是一个凡夫俗子,若不是当初颜七娘拼死为她筹谋得到阴罗小镇的全魂之力,只怕她到现在的阶品连上仙都不曾达到。
她倒是借着在凡间练就的一身绝世武功才一路撑了过来只是这阶品之上却在难进步。清竹想不通的是,郁泉幽既然作为上古诸神全力所铸的仙灵,重生之后便不该只拥有这一番普通的躯体。
他想到这里,愈发觉得难解。更加拿郁泉幽身上的情煞没有丝毫办法。走神间。郁泉幽悄悄抽走了自己的手腕。缓缓起身,沾着水的白纱在岸边拖出一条极长的水印。她一瘸一拐的朝着泉池外走去。
清竹半日才反应过来,抬起眼只见那单薄的身影已经快要消失在宫门前照耀过来的阳光中。于是急急忙忙追出去,郁泉幽飞身离开甚至没给他唤一声的机会。
他焦急的追步上前,朝着她传了密语而去,“小幽你要去哪里?”
郁泉幽扭过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衣袖一挥,突然从半空中消失的无影无踪。清竹眼前一愣,四处探寻过去。白色身影无处可寻。他使劲的吸了一口气,深深的拧起眉,懊恼自己转眼就把人看丢了。于是转身朝着郁泉幽可能去的地方而去。
离忧殿的上空,消失的郁泉幽等着那一抹翠绿色的身影消失之后,才渐渐在仙雾之中显出了真身。她默默的转过身盯着身后这一座熟悉至极的宫殿,眼神里藏满了不舍。
良久,她用力的将自己的目光扯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离忧殿。白纱轻轻一挥,设于离忧殿外的结界再一次融结了起来。郁泉幽特地取了清竹的气息溶于结界之中,只让清竹一人进出离忧殿,直到帝玦彻底清醒为止。
布置好了这一切的事情后,她朝着满目疮痍的灵月谷飞去。隐藏了自己的面貌,幻化成了帝玦平日里装扮济遥的模样,想要去看一眼陌离雪。
这样躲躲藏藏的日子,她也应该结束了。
从今往后的命运,她总要自己亲自去面对,不应该每一次都逃避。
她想返回冥灵洞,答应女娲的要求,只要身边的人不再因为她受伤,那么她也别无所求。郁泉幽算是明白了女娲最后所说的那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许正是因为自己不顾上天的安排,一意孤行,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灵月谷才会遭受这样大的罪,陌离雪才会至今为止都不曾醒过。帝玦才会这般昏迷着。自己才会错手杀了他所珍视的孔稻。
只是当她以济遥的身份前往了灵月谷后,才知道就算当初灵月谷中魔兵尸骨成山,孔稻灰飞烟灭的情况下,帝玦最后想的还是她。
帝玦以济遥的身份打消了铭火对她的疑虑,却将自己的身份暴露于炎珺的眼底。这一下,他于魔界之中的威望更是因为灵月谷帮着天族一战而一落千丈。炎珺几乎毫不费力的便将帝玦残留于魔族的权势全部撤去。
这一切的背后,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悄悄操纵着一般。一直以来,郁泉幽都有着一种强烈的感觉。她觉得,自己的身边一定有着炎珺的人。无时无刻的监视着自己的行动。替远在牙骨洞,无法清楚了解六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