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错是十分不待见他的,他将自家主子害的那样惨,如今却到这里来假惺惺,如若不是因为主子看见他只怕要了疯,更加痛苦。他早就将这没心没肺的男子从穷桑用乱棍打出去了。
帝玦自己也心知肚明,晓得穷桑一家子都对自己看不顺眼,于是也不多话,将话说了个明白,“你看你家主子这般,是谁都劝不了的。我有一办法,能叫她老老实实的喝下醒酒汤,睡上一觉。她如今这般光着脚踩在这些瓦罐碎片上,你们跟着后头收拾碎片,你们收拾一番,她便继续摔,这样下去,她的那双脚非得踩废了不可。”
容错平日里少见眼前这位爷说这么多话,从前也只是对着自家主子这般多话,如今却费尽心思同自己多了这些话,想必是真的担忧主子的安危,于是沉下气,继续听着帝玦说下去。
“我自知没脸见她。所以你也不必担心我是想要讨什么恩惠来的。我同她之间形同陌路,实在是不可能了。今日我且将她安顿好,日后桥归桥路归路,依然各自走各自的。还请大长使卖我一个薄面。”
大长使点了点头,看着郁泉幽醉醺醺那样子,便也就答应了帝玦这话。
“帝君,容错我还要提醒一句,人贵在自知之明,此番之后,我会规劝主子日。日后,就算主子有天大的事情,也再不必你管了。”
容错这是打定主意想要让郁泉幽与帝玦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这样说虽然很是不近人情。可当初帝玦在琼津山上的所作所为也是绝情不已。容错打心底心疼郁泉幽,便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
这帝玦倒是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便说了一句是,再没了下文。
容错瞧着他是真心想要帮助郁泉幽,于是犹犹豫豫的到了殿外等候,端着一颗心依然还在提防着帝玦。
大殿的门被牢牢关上。帝玦叹了一口气。站在黑暗角落里就这么看着郁泉幽来回在大殿里面打转,醉醺醺的,脚下一个不稳便即刻跌下去。
他也站着不吭声,痴痴的望着,脚下的步伐有些胆怯。
眼瞧着郁泉幽脚底下的血越积越多,他这才动了身,悄悄绕到她身后,便是趁着她醉酒,从她身后轻轻环住了她的腰际。
郁泉幽猛地一颤。闻着这熟悉的气息,就算是醉酒也能闻得出来。
她晓得是谁来了,便没有来的浑身颤抖起来。心底的恐惧慢慢的爬满了全身。那寒的凉意只叫她觉得刺骨。
她僵硬了一会儿,便猛地转身推开身后那人。跌跌撞撞的就要摔倒在地上。帝玦伸手将她的衣袖轻轻一扯,轻易的便将她带回了怀中。
郁泉幽满眼醉意,瞧着眼前的人影子都是晃得。整个大殿里又只有两盏昏沉沉的蜡烛摇晃着,她失魂落魄的瞧着眼前的人。一双眼是眨了又眨,随后竟呵呵呵的笑了起来,“我还当真是没了心魂。竟然还想着你这样混账的东西?呵呵呵.....呵呵呵....”
帝玦没啃声,将她拦腰抱起,谁知郁泉幽此番早就醉的连意识都不清楚,闻见了他的气息,心中一股子憋闷了九年来的怒火便实打实的了出来,她扬起手中酒罐子便狠狠的往帝玦身上砸去。
她砸的狠心狠意。却并未舍得伤害他的要处。但满坛子酒就这样洒在了帝玦被碎片割伤了的背上,那火辣辣的疼帝玦却是依然泰然自若的将她紧紧抱牢,愣是一声痛也不喊。
明明脸已经疼的白,气色更加的不好,他也一句话也不说。
他就这样抱着她,轻轻走到床榻前。动作依然像从前那般温和。并没有琼津山上的绝情果断。
郁泉幽眼眸中闪着泪光,不由得自嘲起来,“我真是不像话...竟然开始在这里胡思乱想起来...你...你不是帝玦对不对?该是我眼花还是鼻子不好使...容错是不是你?”
帝玦一颤,在昏暗的烛光中对上了她的眼眸,那双黑沉沉的目光,让郁泉幽一下子确定,身边这个人就是他。
她没了声,愣愣的瞅着他看。
“你没看错...就是我。是我,帝玦。”他轻了又轻的声音同她低声细语的说着话。
郁泉幽出神的望了半天,突然就不哭不闹,也不说话。她那目光盯着帝玦。死死的盯着。帝玦也任由她看着。
他安静的坐在她身边,伸出手想要将她的脚抱住放在自己腿上给她包扎伤口。可他刚一鹏她。郁泉幽便像是躲避猛蛇虎兽一般,急急匆匆的躲到床榻的角落里。蜷缩在那里。浑身颤抖着。
帝玦闪了闪眼眸,明明眼中有了一丝泪光,却强忍着底下眸,装作丝毫不在意。
“你若是当真这样躲让躲避,回头你的脚底受了伤,成了疾症,不能与我对抗,该如何是好?”
他温温和和的说着话,话里的意思却有些讽刺。
郁泉幽侧目看着他,越觉得恶心,痛不欲生,“我是怎样看瞎了眼,两世都信了你的鬼话?这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的确,你看错了我。我不过是一个如此恶毒之人。”他不反驳,接下她的话。
这话却接的几乎刻薄人情,冷冰冰的如同一块铁石。
郁泉幽听着,肚子里一腔准备了九年的话,就这样消散了云烟。想来她心中竟然还存着一丝指望?她恨着他,却还存着一丝丝的指望,以为他在看见自己是蒙冤落难,至少会愧疚一丝。却未曾想到,此人并无半丝半毫的愧疚。
“呵....如此恶毒之人,为何还要来关心我的脚受没受伤,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