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其实我知道。”郁泉幽知道清竹为何突然沉默下来。也不打算再继续诓骗清竹的话,直接坦白了的说了起来,“云歌都同我说了。当年的事情,当年的一切。其实云歌怪的没错。若不是我与帝玦之间的冤孽,或许大长老不会死,或许元影也不会死,浮生也不会为了袒护我而牺牲,颜姨也不必魂飞魄散,永不生。”
清竹听着话音,心里头难受起来,猛地连喝几口酒来缓解那股难受劲。这丫头又将所有的错都归结到她自己身上去了。
“师父,你不用担心我。”郁泉幽面上并无一点哀色,反而笑了起来,“我会好好的活下去。”
这详装的镇定让清竹更加觉得心疼,他无话可劝。也似乎没有什么适合的身份去劝,从头到尾,这些事情都是帝玦与郁泉幽自己的事情。他除了慢慢解除他们之间的误会,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清竹不想看着这两个人走过一遍从前他和兰紫走过的路。可是非对错谁又能够说得清楚?
他仰着头,将手里瓷白瓶中的余酒喝的一干二净,随后摇摇晃晃站起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你能够想清楚最好,泉幽,日后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师父都会在你身后。只是...若是累了,千万不要强迫自己。”
他的语气无可奈何,身影颤颤巍巍,转个身便悄悄的离开了内殿。
郁泉幽独自一人安静的坐在后殿小门口,手中的酒越喝越觉得撇淡无味。她靠着门框缓缓站起来,安静的将瓷瓶放在地上,脚步缓慢的踱步走到大殿门前。一身酒气,却是清醒的很。
殿门前守着的小厮眼见着郁泉幽出来,便急忙说道,“殿下可有什么吩咐?”
郁泉幽闪了闪眸,冲着那小厮微微一笑道,“将大长使唤过来吧,我有事要说。”
小厮立即点了点头,只是无意间抬头看了郁泉幽一眼,却感觉她仿佛整个人都没有生气一般,虽然有着笑容,可却让他觉得是从寒冰地狱里出来的女鬼一般。
他立即害怕的低下头,转身朝着前殿奔了过去,浑身冷汗却吓出了一身。
郁泉幽就在殿门口让人端了一张椅子坐下,安静的等着容错过来。没过半刻钟,容错匆匆赶来,跪在她的面前行礼询问道,“殿下唤属下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我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加派穷桑的人手,在六界寻一个人。”郁泉幽直入话题,平淡的说着。
容错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却还是问了下去,“何人?”
“南云都的驸马,凤鸣萝。”
容错一怔,立即抬起头来朝着郁泉幽看过去,“公主要寻南云都的驸马?可...穷桑万年以前便与南云都断了关系...公主要寻他作甚?”
“让你找你便找,需要问这么多么?”郁泉幽拧紧眉心,不悦的朝着容错看过去,这周围的氛围间便立即升起一股寒意。
容错后背一凉,顿时不敢反驳些什么,只能招办,“是。”
他刚准备下去吩咐这件事,郁泉幽却又开口叫住了他,“昨晚交代你的事情做好了?”
容错点了点头,“做好了...西殿的那些仙臣...昨晚便吵吵嚷嚷的要您给一个解释。”
“现在还在闹么?”
“还在闹,尤其是...蛮荒之主林河。”
“很好。眼看也要过了晌午。午膳过后,安排一下,我于前厅见他们一面。”郁泉幽微微抽动了一下眉头,面无表情的说着。
容错抬头小心翼翼的瞧了郁泉幽一眼,却看见她嘴角微垂,正闭目养神。
“是...属下就去安排。”他只能顺着郁泉幽的意思吩咐下去。
“容错。”她又轻轻唤了一声。将正出神不知想些什么的容错吓得一个激灵。
“属下在。”他匆匆应了一声,神色有些紧张。
“你紧张什么?”郁泉幽听出了他答话里的一丝颤抖,于是轻笑一声,仿佛觉得有趣,微微睁开眼,眸光平淡无波的看向容错。
可不知为何,她越是这般不动声色,没有丝毫表情,也没有任何情绪的说话,容错便越是觉得可怕。
容错作揖握在胸前的手掌已经出了一层细细的凉汗,“主子,容错并未曾紧张...”
“你说没有便没有吧。”郁泉幽懒得纠结这样的问题,又闭上了双眼。容错站在一边又不敢退下去,张口想要询问为何昨夜郁泉幽要那样做的缘由,又不敢询问。只是一心害怕,万一戳到了郁泉幽的痛处,又让她难过该如何?
而她,似乎能够感受到容错欲言又止的动作一样,闭着眼却淡淡询问道,“你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主子...”容错有些惊异,随后便更加慌乱。郁泉幽这样问了,他却并未想好要怎么问。
“主子...容错想问...昨夜您...您为何要容错那样做?”他还是硬了头皮问了自己心底最想不明白的事情。
容错觉得,能够保住名声,也是一种立足保身的想法,为何郁泉幽偏偏要走极端路。虽然昨夜清竹已经将他骂了一遍。可是那些事情他知道,他晓得或许郁泉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可现在郁泉幽回了穷桑,就是穷桑现如今的代表。她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穷桑的名声。她这样做,也等同于毁掉穷桑多年在外明哲保身,从不插手任何六界之事,也从不偏袒任何人的清廉名声。
郁泉幽明白容错为何会这样想。
容家的四兄弟,容错,容允,容行,容彻。四个人苦苦维持着穷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