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个世界的逻辑?龅牙丢到山上就不会再长了?
阿珠穿鞋穿衣服,嘴角儿却上翘起来,就算是龅牙还会卷土重来,难道她还怕了它不成?心态不在意的话,那就留着当一个风景,心态在意的话,想办法敲下去不就得了?怎么上辈子就没琢磨明白这个道理呢?
却原来,遇到不如意的事情,只需要简简单单面对处理就好。
上辈子的那种抱残守缺却又心底里极度在意的做法儿,可真是一个大笑话。
阿珠不再回忆,披散着头发先洗漱完毕,再等挽娘安排完三胖儿上山,就急火火对着小丫头的脑袋下手了。
趁着小秋生这会儿没别的要求,三胖儿爹关了院门回来满脸笑容的看着孙子呢,挽娘想给阿珠梳一个新发型。
一年的时间,清水挂面长成了垂肩长发,挽娘思谋过一番,掂了剪刀,“咔咔咔——”把额前的一缕头发修剪至齐眉。
“哎——”,挽娘幸福的叹息:“阿珠啊,你是不知道,当初我在娘家做闺女,想了多少次剪一剪这种齐眉刘海儿,我娘死活的不同意,后来我想给丫鬟剪,小丫鬟个个儿跟要杀了她们一般的四下奔逃……”。
所以才会这般疼宠着阿珠的吧?每次挽娘有创意,阿珠都乖乖的配合,好看点儿难看点儿浑不在意,一丝丝儿都不像那些受了封建荼毒,把一根头发丝都看的山一样沉重。
齐眉刘海儿再配上双丫髻,简直可爱到不行,还有一部分梳拢不上去的,挽娘又耐心的编成几根细细的麻花辫子,蓬蓬松松垂到肩头。
又少了一颗碍眼的龅牙,这小丫头可是怎么看怎么漂亮。白里透红的脸颊,引诱的挽娘“啵”了一口,跟亲吻她家小秋生一个动静。
当初那个温婉可人的江南少妇。如今豪放的赛过了北国夜叉,你听那嗓门:“三胖儿,给阿珠丢的远不远?高不高?”
“远哩,高哩,你放心吧,保准儿那东西找不着回家的路。”三胖儿笑得嘿嘿的。一脸的自得。
这两口子。当龅牙是认路的吗?
二憨娘小心的从灶房出来招呼:“小姐——夫人——可以——吃饭了——”。
“噗——”,挽娘喷笑,指着阿珠道:“大嫂你别这般生分儿。阿珠虽然是我们的主心骨,也不喜欢摆那个主子的势,就叫名字,比什么都听着舒坦。”
阿珠也笑,没有了龅牙的笑容还有点不习惯,少了个支撑点似的。
“婶儿,二憨哥呢?一块儿吃饭吧!”
二憨娘脸上红红的。局促的摆手:“他吃过了,我也吃过了,我去外面看看,地里面的庄稼冒头儿没有——”。
不提还忘记了,当初阿鼻村的里正可是划了一大块地给阿珠做水池子的补偿的,如今水池子扩大成鱼塘般的大小。昨夜里虽然没有细看。影影绰绰的还多了个小亭子在水沿儿……
饭桌上,三胖儿爹又是一连串汇报工作:“咱家外面的地。去年就开出来了,下半季种了点绿豆,长得还挺好,外面的水池子冬日里也没有结冰,就是水位保障不了,有时候少的,只够自家人用的,村民就自动再到山里去取水,开了春,才慢慢儿的涨回来……”。
还有院子里曾经逆天的药田和菜畦,去年冬日也正常了,三胖儿爹就挖了药材最后卖了一茬儿,菜畦蒙上了草垫子,勉强能长一些嫩苗可以改善一下生活质量。
内中的原因么,估计只有阿珠本人跟三胖儿明白。
挽娘也想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阿珠你家里来了不少信,我都给你收着,吃完饭你去看看。”
这一次东去,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忒多,竟然完全遗忘了去找找李家的铺面传递书信呢!
还有——阿鼻村的水和田地,因为自己的离开,而恢复了正常状态,那么,陈家庄的田地出产,又会如何呢?
离家太久了,以至于,渐渐模糊了对于李官镇与陈家庄的记忆,包括,父母姐姐弟弟们的模样……
可是这日子实在忙活儿,迟来的早饭还没吃完,等到心焦的刘家父子,终于按捺不住激动之情了,在外面把院门拍的山响。
其实目前家里也没啥秘密了,阿珠吞下半碗稀粥,起身迎出去。
两个医痴进了门,围着一摞一摞的海带又是闻又是摸,这黑乎乎的绿不唧的散发腥味的东西,就是颖县百姓的救命药材?
“昆布,这就是传说中的昆布……”。
小丫头打断了他们的探索行动:“刘爷爷,刘叔,都进屋说话吧,正好,咱们需要好好计划一下昆布的推广方法。”
任凭这东西怎么个有用法儿,老百姓不认可你也没辙不是?
说起正事儿来,阿珠浑然忘记了刚才还在惦念李官镇的亲人,家书也没来得及看,颖县的大脖子病,才是关注的重点。
到后来,三胖儿跑出去招来了阿鼻村的里正,那个艰难的包着一根大脖子的老汉子,转个头都觉得困难了。
听到了是为治疗大脖子病的药材开路,里正哭的稀里哗啦的:“为什么不早些找来这些药材啊?呜呜——,我先买些给一家人吃吃,呜呜——儿媳妇都不肯让我抱孙子,怕给孩儿过上病——呜呜——”。
就连哭泣的时候,脑袋也是后仰的,如今的里正,连低头的动作都做不了了……
也正是因了这样一个悲惨的实例存在,阿珠更加坚定了要把这件事做到底的决心。
大家分头行动,里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