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李管家为阿珠留着煤矿的收成一样,留着别墅一样……
“那好,你可得上点心儿,别再任由猪瘟把心血全毁了,没准儿哪天我穷了,想起来你,可别哭鼻子拿不出钱来。”
两个人轻声笑起来,打小在一起的默契,也都回来了。
“姐姐,点灯点灯,太暗了!”
两个小子站在二楼的平台上喊叫,胖脸挤到栅栏中间。
棒槌下了工来的,现在确实天色已暗,到了说再见的时候。
“我走了——明天——我再来——”。棒槌很不好意思的拉开了别墅的院门,恰恰好跟一个白衣翩翩的少年郎打个照面。
“欢儿少爷——来了?阿珠——在家。”棒槌绕过家丁和马车,又扫了一眼从马车里刚刚走出的一道模糊的身影,急急跑走了。
阿珠欣喜的声音还能听到:“欢儿,这么快——就把先生请来了?”
请先生?
欢儿少爷的情绪可没这么高涨,一只手扒拉过去阿珠的脑袋,很嫌弃的说道:“姑奶奶你安排的事儿,我什么时候没赶紧做过?倒是你悠闲的很,连个灯都不点,就跟人聊天儿,晚饭做了没有?本少爷快饿死了!”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阿珠早习惯这小子时不时的发发少爷脾气,根本不搭理这一套,跳过欢儿直奔后面马车里走出的人物。
“您就是——温先生吧?快里面请,我们姐弟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单盼着您呢!”
俩臭小子现在懂得礼让懂得规矩了,每个月带着回一趟李官镇,也越发的得到父母跟姐姐甚至王家老爷子的赞同,阿珠就想再接再厉,请一位先生来把野孩子带上正途。
欢儿抢了这任务,非常推崇一位姓温的先生,说是曾经考中过“解元”的,只是准备继续冲击举人之位的时候,父亲亡故,于是守孝三年,母亲又亡故了……
然后这温先生就看破了红尘似的,不再思谋仕途之路,转而寄情于山水之间,琴棋书画上皆有很高的造诣,只在囊中羞涩之时,会停下脚步寻一个教书授艺的活计,等筹够了行资,再继续上路。
这便很合阿珠的胃口,听欢儿这么一念叨,立刻就把这厮推出了院门:“赶紧的去找这位温先生,找不到,请不来,你也别回来了!”
其实这根本就是李千总给儿子找来的先生好吧?欢儿根本不费劲儿,温先生对于在何处授课也不在乎,银子涨了倍就行。
二楼平台上点了烛火,迎风口的三面都用纱罩遮挡着,很有那么些随风归去的感觉。
正中是一列烧烤炉,阿珠备好的各式肉串蔬菜串儿整齐的排列着,木地板上两排布垫子,随便你盘膝而坐。
水果水灵灵,当季的不当季的都在你手边,一个熟稔些的少爷在烧烤,一个笑靥如花的小丫头在刷佐料,两个一模一样的俊俏小子老老实实地挨着自己端坐,眼珠子时不时溜过两只硕大的黄金蟒……
温先生觉得,自己一定是在蓬莱阁上享受仙人的待遇。
尤其是当两条蟒蛇跟在俩小子身后,在女娃儿的命令下低头给自己施弟子礼的时候,温先生更是激动难抑,恨不得把平生所学一下子都倒给眼前这几个可人疼的孩子才好。
放下了仕途的追求,转而寄情山水的大儒,这里就是你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