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伤在肚子上,有衣服盖着,不脱衣服就看不着。鞭伤却是满身都是,连脸上都挨了几下,脖子和手背上也有明显的鞭痕。这种一条一条的伤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有的,除了挨鞭子以外,我想不到别的解释。
毕锦也想不到什么好理由。这时,毕大小姐突然抬起头来,略显羞涩的说道。
“不如……不如说是和我一起去骑马的时候,马惊了,被带进了树林里……身上的伤都是树枝刮的,树枝刮的伤不就是一条一条的吗……”
我是没有骑过马的,也不会骑马。我听说就算是会骑马的人遇到惊马的情况,也是只能坐在马上不知所措,不会骑马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唉,这点子好!还是大小姐聪明!”
我用赞赏的目光看向毕大小姐,她先是害羞的低下头,头还没完全低下,她就高傲的抬起头来,扬起下巴颏,把脸往侧边一扭,然后一脸苦大仇深的瞪着我看。
“噗——”
一旁的毕锦捂住嘴巴,一副强忍笑意的模样,肩膀不住的颤抖着。
“兄弟啊……你这马屁拍的……拍马腿上了……”
“哈?马屁?马腿?”
“我跟你说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毕大小姐惊叫着站起身,用手去捂她哥哥的嘴巴。
“不不不不不不不——住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毕锦这次没有由着他妹妹的性子来,他用两只手抓住毕大小姐的手腕,不让她捂住自己的嘴,一边与她角力,一边笑嘻嘻的说道。
“我妹妹啊……她小时候!唔哦哦哦!差点!她小时候骑马的时候!把——把——哎呀!你别上脚啊!我躲!唉!踢不着!嘿嘿!兄弟,咱接着说哈!霜儿小的时候,逞强骑——骑大马!那马不走!她就使劲抽马屁股!哎呀!哟哟哟哟!你真踢啊!
你真踢是吧!那哥也不客气了!不给你留面子了!霜儿小时候!逞强骑大马!那马不走!她就使劲抽马屁股!把马抽火了!撒丫子就跑!停都停不住!直接给她带——林子里去了!出来的时候衣服都刮烂了!脸上全是红道道!哈哈哈哈——噢哦!哦唔唔唔唔——!!!!!”
哦唔唔唔唔唔!!!!!
在毕锦的裆部遭到毕大小姐膝盖重击的瞬间,我感觉脊背一抽,下体隐约一疼,下意识伸手护住了我的小兄弟。
大姐!这可是你亲哥!你真能下得去腿啊!
毕锦像只煮熟的大虾似的,弓着腰倒地的场景看得我头皮发麻。我的乖乖,我这要是娶了她,有朝一日把她给惹火了,我的小兄弟会不会有同样的遭遇?!
我费力的吞下一口唾沫,用惊恐中带有畏惧的目光看向毕大小姐。毕大小姐直接甩给我一个刀子般锐利的眼神,吓得我打了个激灵。
“大、大大大大……大小姐?!”
“大你个头!”
毕大小姐满脸通红的跺了一下脚,又踢了躺在地上抽搐不止的毕锦一脚,愤愤的“哼”了一声,然后气呼呼的离开了病房。
毕锦和毕大小姐进病房之后,外面的守卫没有关门。也就是说,病房里发生的事,都被他们看在眼里。毕大小姐往出走的时候,所有的守卫都下意识的躲到一边,给她让出一跳宽敞的道路,然后用畏惧的眼神目送她离开。
等守卫们的神经放松下来,我才小声招呼一个士兵进来,让他帮忙把毕锦从地上扶起来,坐到椅子上。好在这里是医院,我请守卫找来一个男科医生,给毕锦做了一些基础的检查,在确定毕锦的小兄弟没有损坏,只是两个蛋蛋有些肿之后,大家才集体松了一口气。
这也太吓人了!
检查结束之后,所有人都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医生和守卫离开了房间,把门关好,这样一来病房里就只剩下我,和坐在椅子上,像是只剩半口气一般,小声呻吟着的毕锦。
“嘶……哎哟……兄弟,我觉得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把霜儿许给了你。要是没有你啊,我们家霜儿肯定是嫁不出去了。”
喂喂喂!居然把如此凶暴的妹妹许给我,你到底是拿我当兄弟,还是把我当仇人啊!
“呃……嘶……算了……婚事什么的来得及,还是先说正事儿吧。”
不等我说话,毕锦就皱着脸把椅子向前搬了搬,压低声音对我说道。
“兄弟,这次的事儿,确实是我失算了。”
“怎么说呢?”我不解的问。
“你出事之后,我从连里叫了几个弟兄,把贾龙抓过来问——哎呀,其实不用抓,那小子已经被吓得慌慌儿的了。我们人一到,他立刻就跟我们走了,有啥就说啥,还跪在地上求我帮他说好话,让你救救他。”
“呃……贾龙跪在你面前,让你在我面前说好话,然后救他?!”
“是啊。”
毕锦揉了揉他的小兄弟,痛苦的表情稍稍舒缓了一些。
“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被我们吓着了,后来才知道,他不是被我们吓着的,而是被别的吓着了。”
“被别的?”我眉头一皱,“被什么?”
“我也不知道。”毕锦耸了耸肩,“按照他的说法,从你被绑架,挨打,到被解救,所有的行动,全都不是他们的人做的。在行动开始之前,他们的人已经被翼王府发现,全部作掉了。那些绑你,抓你,打你的人,都是真真正正的,翼王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