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我当上军官,315团的搜查任务就是副团长负责安排的。
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我们4连这次的搜查目标被定在了先明学院。因为偶尔会和副团长聊天,我们对彼此都有些了解。副团长知道我辍学的事,也知道我辍学前念的就是先明学院。我让这个从先明学院辍学的人,带兵去搜查先明学院,这不是给我公报私仇的机会吗?
我和先明学院没什么仇怨,这里的大部分教师都是尽职尽责,同学们和我关系也不错。实话实说,我很喜欢这所学校。
在这所学校里,我只讨厌两个人。其一是那位兼任教导处处长的副院长,其二就是我念七年级时的年级主任。
先明学院的教导处,是个非常不讲理的地方。按照那位副院长的说法,他就是这所学校的法律。他这不是信口开河,而是真的有这样做的实力。
副院长的家族是先明学院最大的赞助商,连院长都不敢得罪他。在先明学院,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这人是个大混蛋,经常以检查或商谈为由,骚扰甚至侵犯女教师或是女学生,或是用威胁等手段向教师、学生所要“赞助费”。
由于副院长家有钱有势,在警察总署还有点关系,而先明学院的教师和学生都是普通人家或是穷人家出身,无权无势。对于副院长的所作所为,大家只敢怒,不敢言。
值得庆幸的是,在西历1912年,就是我加入第七军团的那一年,这混蛋被一点红给杀了。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起了好胜心,想要在枪法上赢过一点红。
副院长死后,先明学院的教师和学生的日子好过了很多。出于对一点红的畏惧,曾经狐假虎威、作威作福的副院长的走狗们也收敛了许多,不敢再任意妄为。
至于那位年级主任,单纯是因为惹人讨厌。和我同届的学生都讨厌她,暗地里管她叫“疯猪”。因为她长得很胖,而且发起火来就像疯猪一样歇斯底里。
“军官先生,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这群学生已经无法无天了!就是前天,十一年六班的洪果力带着全班的人在走廊里搞静坐罢课,这不是要造反吗!”
我面前这个身宽体胖,额头上长了个肉瘤,讲话的声音很大,还弄的唾沫横飞的中年女人就是疯猪。几年不见,这家伙已经当上了教导处处长。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位副院长还没死的时候,疯猪就是他众多走狗中的一条。那时的她只能用“飞扬跋扈”、“目中无人”这两个成语来形容,比起以前,她的嗓门和气势都弱了很多,大概是因为主人死了,自己又害怕一点红,所以才低调了下来。
“教导处处长是吧?注意你的措辞,造反这个词也是你能用的?你知道造反是什么罪吗?你刚才说的那个洪……洪……洪什么来着?”
我装出一副记不起人名的样子,免得被她发现,我和洪果力是认识的——哈!何止是认识!我俩那可是从小玩到大,可以穿一条裤子的关系!
你个臭娘们儿,敢说我哥们儿的坏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洪果力!”
“啊对,洪果力!”
我摘下钢盔,一边点头,一边用手指轻轻敲打它,发出“嗒”、“嗒”的声响。
“如果那个洪果力造反,那他就是乱党。只要你点头,我现在就去抓人,直接拉到操场上毙了!以儆效尤!如果上头追查下来,我就说是你举报的,人也是你求我杀的,让首都治安局的人直接来找你问话,你看行不行?”
“这这这这这这……这这这……军官先生……可不敢乱说……可不敢乱说啊……”
也不知是被在操场杀人的事吓到了,还是被首都治安局吓到了,这疯猪瞬间变成了瘟猪,蔫儿了不说,连站都站不稳了。
“别啊,怕什么啊?”
我笑眯眯的打开枪套,拿出佩枪,在她眼前晃了晃,一边演示一边说。
“看见没,这是真家伙。只要把枪口对着人脑袋,然后扣一下这儿,‘砰’的一下!脑袋就开花了!红的白的到处都是!怎么样,想不想看看?”
疯猪被我吓的脸色煞白,满头大汗,全身抖个不停。因为惊吓过度,她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半张着嘴,一个劲儿的摇头。
哼,算你还有点儿良心。
我轻哼一声,把枪收回到枪套里,把扣子扣好,然后把钢盔重新戴好。
“没那个胆子,就不要乱说话。俗话说的好,鸟死于贪嘴,人死于多嘴。闭嘴的人永远比多嘴的人活得长远,你要是想多活几天,就管好你的嘴巴,别他娘的乱说话!”
“是……是……谨遵教诲……谨遵教诲……”
看着疯猪魂不守舍的怯懦模样,我突然感觉有些好笑。
这不是幸灾乐祸的笑,而是哭笑不得的笑。要知道在辍学之前,我可是学年前三的优等生,还拿过学年第一,又是体育级长,也算是个年级名人了。这家伙身为年级主任,按理说不该不认识我。就算是把我忘了,也该有点印象才对。
而且疯猪是教过我的,从入学起,她就是我的古文老师。我自认为古文成绩不错,至少在班里每次都能拿第一。可是从见面到现在,她始终是一副看陌生人的眼神,显然是对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作为一个教师,对自己教过的,表现突出的学生一点印象也没有,这也太说不过去了。而且仔细一想,这家伙的教学能力差的要命,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