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尽管放心,孙儿自有成算。”谢显安慰谢母。
老太太最近心火大,嘴角都起泡了。
“这能是说放心就放心的吗?我也是,年纪越大,怎么反而越不经事了?”她抬眼看了谢显一眼“查没查出来到底是谁?”
谢显轻轻摇头。
“此事起初我便差人查了那赌坊老板,那人并没有受任何人指使,纯粹是阴差阳错被三叔听了去。”
“我认为,很可能是有人知晓后,借机生事,而非处心积虑所为。”
“再看此人行事,保守小心,很有些水磨功夫,并不大肆利宣扬,而是借由小道消息引导疏理,等着事情发酵。”
“有耐心,有城府,过份谨慎”
谢母迟疑“你的意思是江夏王?”
谢显笑,显然江夏王性格上的保守谨慎已经深入人心,一提这个,祖母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并无实证。”
虽说当时在如意楼里的,有羊凤明在,可也有蔡家、郗家几个公子哥的聚会。做不得证据,甚至提到台面上的可能都没有,毕竟谁都有可能听到。
“江夏王到底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还真想走淮阳王的老路?”老太太想不明白,怎么一个个都针对她孙子?
孙子再能耐那也就是个臣子,真想怎样也该摆明车马冲皇帝下手吧?
人家说擒贼擒王,怎么到孙子这里就是射人先射马
呸呸呸,他孙子才不是马!
谢显问号脸,“祖母是吃咸了吗?”怎么一个劲儿的吐唾沫?
“要不,您喝茶?”
谢母顺手接过孙子递到跟前的茶盏,轻呷了一口,吐的是有点儿口干。
“这事儿,你想怎么办?”
“静观其变。”谢显道。
说了跟没说了一样。
谢母看了眼谢显,得,她年轻大了,不想她掺和,她索性不掺和。
“不是我不想和谢母说,现在不是时候。皇上现在多疑善变,本就防江夏王如猛虎。江夏王能挺到何进孙儿并不能预测,其中变数太多。”
“现在难得天下稍安,朝中国库早已空虚,各地四处旱涝,外又有北吴虎视眈眈,大梁已经经不起再乱。”
怕只怕稍有一火苗,就燃起熊熊烈火,葬送了本就风雨飘摇的大梁。
北吴在雍州吃了一大亏,憋着一股邪火等着讨回来了,只待北吴休养生息,梁吴大战在所难免,只扭哪一方元气恢复的快了。
江夏王不足为虑,怕的是一旦江夏王被皇帝逼反或者杀死,有人借此生事。
谢显不想冒这个风险。
“孙儿想的是国泰,民安。”
在这范围里,怎样斗生斗死,都在他容忍的范围内。
可是如果内斗消耗的是百姓们的兴亡,未免代价就太大,至少现在的大梁消耗不起。
“所以,这次事件只能是查无实证。到皇上那里也只能这么说,至于他爱怀疑哪个,就怀疑哪个吧。”
对永平帝这惊弓之鸟,谢显已经无语了。
看谁都像敌人,看谁都像是在背后捅他一刀的。
谢母叹了口气,“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出门多带些护卫。”
谢显点头应下,祖孙俩的谈话到此而止。
谢母也知道孙子心里是有成算,说多无益,还显得她人老唠叨。跟萧宝信就没顾忌那么多了,拉着她的小手让她多操心谢显的安危,把江夏王的狼子野心都给说了。
“咱也不知道为啥总针对阿郎,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哪,都说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可到咱身上就得千防万防的。我这老婆子说了,他也就嘴上应应,你们小夫妻感情好,你又日日在他身边,可千万劝着他些,注意再注意,小心再小心”
“江夏王向来谨慎小心,不然也活不到现在,侍三朝天子,可是狗逼急了还跳墙呢。”
话糙理不糙,不过萧宝信心里有底,她和谢显就没秘密,谢显想藏也藏不住。
“祖母放心吧,阿郎身边哪怕是在府内暗中也有人护着的,府中暗处的死士不少,他出行也都极为注意。江夏王小心谨慎,阿郎何尝不是呢?”
谢显就差把自己身边围上层铁筒了,可注意自身的安全了。
谢显的话谢母能不信,怕的是他可能因为担心她而有所隐藏,可她对萧宝信可是一万分的相信。
倒不是别的,孙媳妇高兴不高兴都在脸上。
尤其跟谢显身家性命相关,她定然是不会骗自己。
谢母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江夏王想折腾就折腾吧,就看他如何与永平帝之间掐了。
作为一介妇人,没别的奢求,无非家宅平安,往大了说天下太平。可大的,不在她控制范围之内,她操心的也仅够这一亩三分田。
而真正能做的就更少了,现在朝廷里有谢三爷和谢晴,家里真正的顶梁柱是谢显。
她,也就好好活吧,争取长命百岁,活她个长长久久。给儿子添堵没啥,可孙子已经因为袁夫人的死而丁忧在家,不能让他给接上茬子,三年又三年,人都蹉跎完了。
现在她还活着,甭管是谢老三,还是谢小九,有她压着也不敢翻出大浪来,尽在掌控。
真等她一死,谁知道生出什么狼子野心?
谢母有时候一边练拳一边心里就止不住的想这些个烂事,也幸亏她就是学个皮毛,要不然心有旁骛,还不练功练的走火入魔了?
萧宝信默默的收回了手。
旁的不说,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