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缙点了点头,而后很突兀地问薛欢,“咱们工正所一共有多少工匠啊?”
薛欢连忙回答:“大概有一百几十名吧。”
“其中有铁匠吗?”
“有,铁匠大概有十余人。”
“在这十余位铁匠之中,有能干精细活儿的人吗?”
“精细活儿?这我倒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在那些铁匠之中,属丁老实的手艺最为高超。”
“丁老实?”
“对,他的大名叫丁洪新,是个老铁匠,已有五十几岁了。”
“哦,这个丁洪新,也就是丁老实,他的人品如何啊,真的像他的绰号一样,很老实吗?”
李缙想找个铁匠制造怀表,当然要先了解一下要用的这个铁匠的人品如何,一定要德艺双馨才可以,不然人家把手艺学了去,翻脸不认人,自立门户了,他也拿人家没辙。
“他确实是很老实,为人很好说话,因此吃了不少亏,比如说他铸造的某件东西,被别人拿去领赏了等等,可他却毫不在乎,活得依旧很开心,见谁都是一副笑脸,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吃亏是福,我想他心里不怪乎也就是如此想的吧,好了,没事了,你去忙吧,我要出去一趟,先领块腰牌,再去工匠工作的地方转转,没准什么时候回来,有事你酌情处理吧。”
李缙说完便离开了账房,去了工正所的‘后勤处’,领了一块进出王府的腰牌,这块腰牌是竹制的,正面刻着‘工正所’三个大字,背面刻有工正所的图腾,做工极其精致,如艺术品一般。
领完了腰牌,李缙就在工正所所在的区域内漫无目的地闲逛了起来,这工正所内建有许多工棚,也就是生产车间,如木器生产车间、石器生产车间、玉器生产车间、金器生产车间和铁器生产车间等,他找到铁器生产车间,直接走了进去。
这铁器生产车间里锻铁声不断,奇热无比,拿着锤子,站在铁炉旁锻造铁器的那几个铁匠,一个个光着膀子,挥汗如雨,正在玩命的干活。
李缙扫视了那几个铁匠一眼,看到在他们之中并没有年长者,丁老实不在其内,所以他又往左右看了看,想找个人打听一下丁老实在何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材瘦小、尖嘴猴腮、穿着单褂、手持蒲扇的青年,从一边走了过来:“你是干嘛的,来这里做什么?”
李缙拱了拱手:“这位兄台,鄙人是工正所新来的账房先生,来这里是想找个人,不知丁老实在何处啊?”
那青年也没还礼,撇了撇嘴:“原来新来的账房啊,你找丁老实有什么事儿吗?”
“我想请他帮我做样东西。”
“你找他,是想让他帮你做东西?那丁老实是王府的工匠,拿的是王府的工钱,凭什么给你做东西啊,你倒是挺会巧使唤人的,可也得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那个分量才行啊!”
“啊,是我口误,其实我是想请丁老实在闲暇之余,帮我做样东西,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闲暇之余也不行,别废话了,你还是请回吧。”
尼玛,还挺横,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了呢?
李缙翻了个白眼,没再浪费唇舌,一甩袖子,转身就离开了。
出了铁器生产车间,李缙皱着眉头、想着心事、慢悠悠地回了账房,路上遇到了一个他曾见过的小丫鬟,只是当时他心不在焉,对此也没留意,说白了就是没看见人家。
李缙没看见那个小丫鬟,那个小丫鬟却看见了他。
那个小丫鬟不是别人,正是四郡主朱彩鸢的贴身婢女,她的名字叫喜梅,这个喜梅到工正所是来取首饰的,朱彩鸢有一套翡翠首饰,想在这套首饰上镶一些金子,于是便送来了工正所,因为工正所内有极好的金匠,就是一些制造金器皿、手饰及其他金制品的工匠,如今这金子已然镶好了,喜梅便取首饰来了,哪成想却在工正所里见到了李缙,这让她感到大为惊讶!
取到了首饰,喜梅抱着首饰盒,一溜小跑就回到了朱彩鸢的寝宫,首先就把看见了李缙的事情告诉给了朱彩鸢,因为朱彩鸢这些天时常会提起李缙,好像对李缙有点念念不忘的赶脚,所以她这个做奴才的,自然对李缙这个人留上了心。
万般无聊的朱彩鸢,一听到这个消息,当即就从绣床上蹦了起来:“什么,李缙来王府了!他做什么来了,你没有问他吗?”
喜梅如实回答:“奴婢没有与他说话,不过见他腰间挂有腰牌,看样子好像是进王府当了差。”
“他来我们王府当差了!你看到那腰牌上的字样了没有?”
“看到了,是工正所的腰牌。”
“哦…”朱彩鸢摸着下巴,在巨大的绣床上来回走了两圈,跟着从床上跳了下来,一边穿鞋,一边对喜梅说,“我去找三姐,你也一块来。”
朱彩鸢说完话,也穿好了鞋,起身就跑了出去,赶往了朱彩璃的寝宫。
朱彩鸢的寝宫,距离朱彩璃的寝宫,并没有多远,没多大工夫,朱彩鸢便来到了朱彩璃的寝宫,而后直接就闯了进去:“三姐,你在吗!?”
朱彩璃此时正在她的寝宫里研究群芳院出的那本歌集呢,听到妹妹在叫自己,应了一声:“我在里面呢。”
朱彩鸢向朱彩璃所在的位置跑了过去:“三姐,出大事了,那个李缙来我们王府了!”
朱彩璃抬起头,问朱彩鸢:“李缙?他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