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水入流疯狂的冲刷着他内心深处所筑起来的堤坝,脑海中却逐渐的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当年的洛阳北都尉,不畏权贵,高举五色棒,打死蹇图。
或许...
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这种念头就像是一颗种子似得,在内心深处快的芽成长。
然而作为这一切肥料,赫然就是对于袁绍的失望。
“友若。”
荀彧轻轻的拍着荀谌的肩膀道。
“小弟什么事?”
荀谌见荀彧脸上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心中猛地一突,总觉得要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似得。
“小弟已经想明白了。”
想明白?
荀谌心头一头雾水,慢慢的那种不安变得越来越强烈,甚至到了最后,直接形成一团火焰,不断的燃烧着。
兄弟二人相视一眼,相识多年,二人情谊匪浅,同样的就在那一眼中,荀谌看清楚了眼前这个年纪比自己小,但才华却远胜过自己。
亲兄弟不仅在血缘上乃是最亲近的,当年同窗苦读,二人更是一起成长。
得知荀彧想法后,荀谌心头起了丝丝悲哀。
只是荀彧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了,他无法再去说什么,任何一个人一旦下定决心,想要让他回心转意比登天还难,正是因为明白,故而这一次荀谌不打算在继续劝解了。
兄弟二人皆沉默不语,这毕竟还是袁绍的议事厅中,二人的神情快的收敛了起来,脸上洋溢着愤恨不平,与周围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的。
但不论二人藏着究竟有多好,终究还是落入有心人的眼中。
比如田丰田元皓就看的相当的清楚,一双眼睛就如同火眼金睛死死的盯着他们兄弟,或者说,在最早开始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他们兄弟二人。
“有趣...”
田丰喃喃自语着,看着坐在主位上的袁绍,忽然陷入了沉思中。
“散了。”
聚集众臣在这里,终究还是没有讨论出一个有实质性的东西来,袁绍也晓得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法子好事了,倘若他没有把柄的落入公孙伯圭的手上,公孙伯圭这厮没有把他的把柄交付给韩馥的话,那么一切都还是转圜的余地。
但是现在嘛...
已经完全不可能了..
现在的他只能当一个缩头乌龟,静静的等待着冀州大乱时,等到韩馥自顾不暇时,他才能做坐收渔翁之利。
势必人强!
整个冀州中,要是论身份地位实力,恐怕还真的没有一个人比得上韩馥,只可惜啊,占据了这么好的一块地的韩馥,却是一个没有大志的人,冀州这块宝地在他的手上完全就是浪费了。
袁绍索然无味的坐在主帅的位置上,议事厅中的文臣武将个个面面相觑,最后在袁绍不耐烦的一声暴躁的吼声中,个个纷纷的离去。
荀彧荀谌兄弟二人并肩的走着,一路上,兄弟二人于周围同僚微微一颔,就如同以往一般,并没有什么差别。
“文若,等下不知你是否有空?”
忽然,在他们的身后突兀的声音响起,直接把满藏着心思的兄弟二人给吓了一跳。
“元皓?”
荀彧回头,见到身后站着的乃是田丰后,微微楞了一下。
他不知田丰叫住他是为了什么事,毕竟在他的记忆中,他们兄弟二人于田丰可没有过多的交集,简直就少等于陌生人。
尤其,他们兄弟二人还未彻底的融入袁绍的麾下,都不喜欢与聪明人交流。
毕竟聪明人有时候就象征着麻烦...
好似眼前的人一般,你完全不知道这个人心底,面到底在想着什么。
“有。”
言简意赅,荀彧的回答很简单。
此时此刻,说的太多,反而是一种麻烦...
有一句话老话叫做说的越多,错就越多。
荀彧可不想被田丰看出什么来,虽然他不知田丰已经看出一点东西来。
荀谌荀彧二人乃是出自颍川荀家,荀家乃是颍川的大族,在士林中的名声可谓是大名鼎鼎,袁绍可不想亏待了这等人物,因此,在其他投靠袁绍的谋士还在为房子忧愁的时候,他们兄弟二人已经有了一座荀府。
不过,袁绍的这个举动,大有千金买马骨的用意在其中。
他在天下的豪强门阀示好!
只要投靠了他袁某人,将来他必定不会亏待他们。
一个死东西而已,可以换来更多的人力物力,袁绍的这笔买卖赚了。
荀府的庭院中...
四周都有忠心与荀氏护卫的人看守着。
“元皓兄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荀谌直接开门见山询问道,他们兄弟二人于田丰几乎是没有什么交集,也不愿意继续与田丰打劳什子的机锋,现在的荀谌心中相当的烦躁,他现在需要的是一个人好好的冷静一下。
“友若、文若难道你就让为兄坐在这里?”
田丰闻言嘴角轻轻的一扬,似乎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似得,扬起的角度有点渗人。
兄弟二人相视一眼,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诚然这里并不是什么可以说话的地方。
书房中...
窗户外,炙热的阳光从纸窗中直接投射进来,照亮了略微阴沉的书房。
“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这一次乃是荀彧开口,双眸清澈的望着田丰。
“何时走?”
简单的三个字从田丰的口中道出。
何时走
荀彧兄弟二人都听懂了,田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