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于幻想中不可自拔的人,最终只能用现实残酷的双手,在他的脸上狠狠的摔上一巴掌,才能让他彻底的清醒过来。
中平六年,腊月
高都城内
乌黑的天空中
雪花像鹅毛,像柳絮,像蒲公英的种子,飘悠悠地落下来。
往常热闹街道上空无一人,就连想要赚点小钱的小贩,也偷偷的龟缩在家中,不愿意出门。
这雪要是落在身上,一不小心就可能落下病根子,甚至稍有不慎,卿卿小命就直接送给了阎王爷着实不值得。
经历过战乱的上党郡在年末的时候,太平的不像话。
以往跟土匪似的军伍,一进门就开始烧杀劫掠的,有多少人因此破家灭门的,一座好生太平的城池,不一会儿,就直接化作人间炼狱。
原来也凶残的可怕的上党郡守,突然一夜间从狼变成了羊。
上党郡内不少的县城倒是干脆光棍的直接给投降了。
百姓是淳朴的!
只需要给他们一点太平的生活其余的他们就不会过多的要求。
当然,驻扎进各个县城内,该打狗大户的还是要打。
但张杨父子二人并不会如同当年的黄巾贼一般。
杀鸡取卵的做法着实的愚蠢
甚至是愚不可及。
不仅逼的那些豪强心生恨意,就连其基础的老百姓也跟着恨起了黄巾贼。
进了每一座城池,张阳就率领着大军,挨家挨户的打狗大户去,凡是县中村中稍微有点名望的大地主豪强,都要上门慰问一番。
直接让他们交付出三分二的家财内。
要么等着破家灭门。
要么就明哲保身。
两个选择。
张阳就没有见过有那些要钱不要命的选择了第一个。
都是惜命的人,何必与自己的性命过不去。
况且比起其余的诸侯而言,张阳的手段算是温和,起码没有全部索取了,甚至是要了他们的性命。
剩下的三分一,足以让他们一家子甚至是一家族的人过上美好的生活。
万事不可做绝
张阳没有把事情给做绝了,固然上党郡内并没有出现多少顽强的抵抗。
基本都是闻风而降
剩下的,就是盘踞在上党郡内,跟一块狗皮膏药似的盗匪。
浑身上下就跟一只泥鳅似得,滑不溜秋的怎么抓都抓不住。
就跟你在打游击战一样,你往东,他就往西,你人少,他就人多,你人多,直接就不见人影。
完全就不跟你玩正面的突击。
这一点,已经头疼张杨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在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内,张杨直接把上党郡成为了自己的地盘。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大堆头疼的问题,其中最重的就当属山贼的问题。
高都城内。
郡守府邸中。
“父亲。”
到了年末,张阳也可以休息下来,父子二人聚在一起,好生的吃上一顿腊八粥。
“阳儿,为父手中现在掌握两万余兵马,在诸多诸侯中已经算是不少的势力,为父想酸枣之盟不去也罢。”
父子间无隔夜的话。
自从张阳展现出自己的本领后,身为老子的张杨经常拉下身段询问儿子的意思。
至于唯一的子嗣突然变得这么厉害,张杨也不疑有他,只许世间上有生而知之者,还不许他的儿子突然开了窍长了一颗玲珑心?
“父亲!此事万万不可!”
张阳一听急了,酸枣之盟要去,而且还是非去不可。
闻言,张杨眉头一挑,他倒是有些不懂了,盘踞在上党,然后逐步的把并州蚕食,难道还不好?
非要去酸枣与那些脑子不开窍的汇合,与董卓拼的个你死我活的?
“父亲,今时局变幻莫测,人心沉浮难定,数日前从洛阳城中传回来的消息,父亲可曾知晓?”
“好狠的心!”
张杨瞬间毛骨悚然起来,这是准备致董卓与死地!
“父亲,董卓就算胜了也等于败了,民心所向,董卓必败无疑,当年高祖是怎么赢了霸王,如今董卓就会怎么败与民心。”
民心向背!
民心向背!
究竟还有多少人记得。
四百余年了,整整四百多年的时间,他们都忘记了。
直到今日...
洛阳城内传颂着的童谣,才赫然的让他们回想起原来在他们眼中看似蝼蚁的存在,还存有这般恐怖的威力。
恐惧永远只有短暂性的效果。
从父亲的面容上,张阳便已经能看出一星半点的。
“但这并非是阳儿你让为父出兵的理由。”
雄踞一方,拥兵数万,无论从那一方面上讲,现在的张阳都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诸侯。
身价上的台面,张杨所要考虑的事情逐渐的就变得复杂起来。
先!
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就是想要为张阳留下家底,可以在天下大乱的时候,让自己的儿子一展身手。
可现在儿子要把兵力浪费在董卓身上,这万万就不可取。
“父亲可曾记得那日,孩儿对父亲说的话,与袁本初相比,我们的劣势何在?”
“名望。”
“正是名望!”
张阳慕然大声的回应着,随之起身来回在房间内走了一圈,双拳紧紧握着:“今董卓弄得天下百姓哀声哉道,就连士子对董卓也是充斥着恨意。
曹操与陈留号召诸侯共同讨伐董卓,这未必不是在招揽人心,从而抵消掉自己出身的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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