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元年,五月
张阳站在高都城头上,看着四周的美景,心境跌宕起伏。
“志才,奉孝未回,但我已经等不及了,五月初闻长沙郡守孙文台与江夏郡守黄祖二人于州陵厮杀,终究这头猛虎还是计胜一筹,黄祖虽勇,但孙坚更甚,州陵一战,算是一个信号,同时,幽州的公孙瓒竟出兵开始攻打冀州....”
“主公,素闻曹操已经入住东郡,近月余的时间,就已经把刘岱打的节节败退,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所以我不能等了。”
张阳目视着远方,当日在芒山,就应该顺道除掉曹操,只可惜...
天时地甚至人和都不在他身边,想要除掉曹操他所要付出的代价可不小。
他万万没有想到,曹操在芒山损兵折将,最后在荥阳差一点把家底给丢的一干二净,仅凭借着寥寥无几的兵马,竟然在一次东山再起,把他所要的东郡直接给占据。
从刘岱手上抢夺东郡,和在曹操手上抢夺东郡完全是两码子的事情。
其中的难度亦是不言而喻。
张阳嘴唇微微泛苦。
倒是有点作茧自缚了。
“主公,勿忧。”
站在张阳身边的戏志才看出张阳心中的懊恼,随之笑道:“曹操固然占据东郡,但兖州刺史刘岱刘公山定然不会放过他,他欲要更进一步,亦是难如登天,主公只趁幽州、冀州二州对峙时,趁机占据兖州,曹孟德就算拥有起死回生之力亦不可掀起半点的风浪。”
“诚如志才所言,只是徐州陶恭祖亦是虎视眈眈之辈,豫州刺史孔伷身亡,孙文台在州陵一战大破黄祖大军,给刘景升一个迎头痛击,袁公路上表命孙坚领豫州刺史之职,今豫州无主,虽孙文台名不正言不顺,但终究是一个大患。”
张阳面露忧色,时下局势变得越来越不明了,他欲要取下东郡,东郡已经落入曹操的手上,按照探子的回报,曹操的采取的战术,非常的好用,渐渐的把东郡的民心以及当地豪强的心全部的给收拢起来。
这样的手段...
给他造成不小的困难。
“主公多虑,既东郡取不了,为何不直接取了陈留!”
戏志才眼眸中厉芒一闪。
取道东郡,乃是花费最少的人力物力,东郡乃是目前最适合的选择,不然就要取道陈留亦或是冀州?
但一旦张阳把目标放在冀州,面对着的敌人可不仅仅是韩馥之流,而是要同时面对袁绍以及公孙瓒二人。
前者麾下猛将谋士如云,后者兵力强盛!
而且后者更是目前张阳的盟友,与公孙瓒这个盟友反目,目前而言,张阳可消耗不起。
事在人为!
陈留!
张阳闻言浑身一震,曹操在东郡站稳脚跟,张邈占据陈留,二者间....
似乎张邈是一个更好的目标。
比起曹操这根硬骨头而言,张邈这根骨头就没有那么硬...
柿子要挑软的来捏。
“张孟卓虽然当世英杰之一,不过他麾下不论是大将亦或是谋臣都比不得曹孟德一人。”
虽多年坐在颍川内,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也时常关注着天下的大势,了解各地占据一方的诸侯的性格。
如此方能为人臣时,才能给谋主最佳的建议。
“不过,芒山一战,张孟卓虽有损耗,却比不得曹操,只能说伤了一点皮毛,不同于曹操伤筋动骨,实力不容小觑,况且陈留已经被张孟卓打造成铁桶江山,欲要突破陈留,难....”
陈留、东郡守住相望,一方有难,一方即可派兵支援。
这也是为何曹操能顺利击退刘岱大军的进攻的原因所在,不仅是因为个人的本领,同样的还要张邈这个盟友的相助。
“但主公可曾考虑过,曹操与刘岱是什么样的存在,亦或是东郡与刘岱的重要性。”
戏志才猛的开口,慕然间就把张阳的心神全部给夺了过去。
“此话怎讲?”
“主公,曹操与刘岱而言毕竟是外来户,今年初,诸侯军讨伐董卓失败,分崩离析,兖州刺史刘岱却向同盟友的东郡郡守桥瑁出手,导致桥瑁的身亡,刘岱言乃是桥瑁不尊盟主号令,故而兵东郡灭了桥瑁,借着袁绍的手杀了桥瑁,刘岱占据兖州领兵数万,虽然麾下山阳郡守、陈留郡守等人都是听宣不听掉调,完全不把刘岱当成一回事,但在实力上,刘岱依旧是兖州实力最为雄厚的人。”
“拥兵数万,再加上他乃是皇室宗亲,他也想要坐上九五之位,占据东郡,就有可能拿下冀州与并州,冀州韩文节在盛世时,或许能成为一代的贤臣,但世道乱了,此人比不得刘岱,若无渤海郡守袁本初,北平郡守公孙伯圭的话,恐怕冀州就要落入刘岱之手。”
“可惜没有如果。”
张阳冷不丁的应了一句,闻言,戏志才微微一笑。
“诚如主公所言没有如果,曹孟德与张孟卓,前者与兖州而言则是外人,或者说与刘岱而言,一个张孟卓尚且可以在掌控中,但多了一个曹操就变得的不可控,除掉一人,对于他而言只有好处,故而东郡曹操自有刘岱来阻。”
“如志才所言,我与刘公山而言也是成为外人了?”
张阳闻言一愣,当即自嘲笑道。
“诚然。”戏志才一颔,从张阳身上的视线拿开,缓缓的说道:“兵陈留,若不能形成雷霆之势,拿下陈留,才有欲要坐渔翁的刘岱致命的一击。”
渔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