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些华而不实的人,谁知道谁背后有什么猫腻,有什么好崇拜的。”厉暄疾言厉色,以最夸张的态度来表达他的不屑。
可是对方却一声嗤笑:“就算背后有什么人家至少站在那了,也不是谁都行的,这就是本事,是嫉妒不来的。”
厉暄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对方是新人,可他却是在演艺圈出道了五六年了,却至今还在二三线之前,对方这话简直是直戳他的痛处,一股无名之火蹭蹭地往上冒:“谁说我嫉妒了!我早晚也会和他们一样!”
这话说得气势看似十足,可联系厉暄出道五六年毫无寸进的现实,却让人轻易听出里面色厉内荏的酸苦味,不由得耸耸肩不再理他,再度关注起陆续前来的各方明星大腕。
对方这敷衍的态度令厉暄愈发气闷,犁了犁有些凌乱的头发,心情烦躁无措,眼神越来越阴鸷。
就在这时,又一位能够引起众人议论风潮的明星来到现场,厉暄循声望去,却犹如被雷劈了一般僵立当场。因为这次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乔北宇。
与最初所见,乔北宇已经长了几岁,而那山川般挺拔巍峨的气度却没有丝毫改变,反而随着相貌的成熟而愈发完美的展现出来,那种强烈的存在感与让人心悦诚服的气场更加浑厚而游刃有余。
厉暄死死地盯着那远处的身影,也许刚刚那些被人惊叹的明星对他还没有太多感触,因为在自己出道时那些人就是前辈,就是需要仰望的存在。可是乔北宇不同,他在这个人还是初出茅庐时就认识他了,当年,他是主角,而那个人只是配角,但是现在,一切都反了过来。
他这几年一直不顺,当初金牌娱乐为了和苏令嘉打擂台推他主演的电影惨败,此后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金牌娱乐不再关注苏令嘉,于是他这个为了打脸而挖来的人也就被随意地放到了一边。
进入了大公司,他才知道什么叫举步维艰。金牌娱乐不缺艺人,捧高踩底的事不盛枚举,为了上位他不得不一次次的妥协一次次忍气吞声,一点点磨平了他的信心、他的骄傲、他的棱角、他的风格……他在竞争中败了下来,泯灭了自我,彻底沦为了二三流的陪衬。
他有不甘、有嫉妒,他也后悔过,后悔如果早知如此他就不会急匆匆的脱离《歌舞飞扬》的剧组,幻想着如果这样那么现在乔北宇的一切成就是不是就属于他了?他知道乔北宇自从《歌舞飞扬》后直如平步青云一路高升,但是他拒绝承认,固执地将对方的形象固化在初遇时那个一身廉价地摊货的懵懂形象上,好似这样就能告诉自己,他没什么了不起的。
可是现在真人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措手不及毫无准备,除了直面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于是,在真相在事实面前,他虚构出来的一切都崩塌了,心中压抑的不甘与愤怒像沉寂多时的火山一般爆发。
他的身躯直挺挺地,像一杆标枪一般僵立着,目光牢牢地钉在乔北宇身上,黑沉的眼神异常的凶狠,几乎能把人烧出个洞。他看到乔北宇似乎向这边回过头来,他心中一跳,几乎抑制不住地就要跳上前去问问他是不是还记得自己,问问他觉得自己能不能得到这个角色,问问他觉得当年如何。
可是对方只是目光随意一扫,像是看向一面墙一样无动于衷地扫过,然后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他这样热切地盯着,可是对方却根本没有察觉。这一刻,他原本暴怒的情绪像是被冻结了一般,倏地就消失了,眨眼间只剩下怔然惨淡。对方那片刻也没有停留的目光如同当头一盆冷水,让他清醒地认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像现在相隔的人群一样厚重遥远,那已经不再是一个层次,他已经没有资格上前了。
乔北宇作为星瀚推荐人选到场后不意外地惹来各方注目,那些投诸过来的目光有艳羡、有评估、有嫉妒。他因为习武的关系,对他人的敌意一向敏感,但是身为艺人,每天接触这样的目光实在太多了,实在没有必要特别在意,反正也不过是目光而已,没有人能够让所有人喜欢,尤其还是处在竞争立场上,所以他何必在意这些目光,他的所作所为,每一处都不惧他人评说。
星瀚的队伍因为是东道主,来得算是晚的,预定会来试镜的艺人基本都到齐了,由于来的都是有名气有实力的,他只是环视一周就知道都有谁。
“这些人就是我的竞争对手?”他对身旁的顾煜道。
顾煜显得比他还要兴致勃勃跃跃欲试:“怎么样?个个都是实力派,有信心吗?”
正在顾煜要给他鼓舞志气时,现场突然一片哗然。
虽然今天明星大腕来得不少,每个人的入场都得到了关注,但没有一次比这一次人群的反响激烈。
乔北宇和顾煜都不由得回头去看。
迎面走来的人并没有带着前呼后拥的队伍,只有一个人独自前来,可是他的每一步都迈得如此坚实,四周的人纷纷下意识地后退让开,于是仿佛随着他的步履,竟然将这个会场大厅都走得越来越开阔。
他静静地走着,不徐不及,深黑的双眼平静地望着前方,却仿佛身处宇宙的中心,背负着浩瀚又辉煌的无尽星辰,有一种扑面而来的惊心动魄。众人接触到他的目光,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