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情为义,皇甫定涛受刑以来首离夕月湖,怒对夜帝圣阎罗。
耳闻碾铸神手喝斥,圣阎罗虽是心存忌惮,但因情势不允退让,只得冷声应道:“吾不明白你所指为何。”
“天下由谁执掌,吾不在意。但你敢伤害封绯,暗算二岛主,图谋仙灵地界,便是吾所不能接受!”
指尖剑芒蹿升,皇甫定涛孤胆无惧,天心无舍一剑化万,分向疾刺圣阎罗。
差距仅在毫厘,圣阎罗深知对手实力,眼中沉色瞬固,双掌汇聚圣流开道,欲以根基之强挫败杀剑之阵。
而在地狱岛海岸,问天谴独对东瀛群敌,一口罪剑在握所向披靡,一时无人能敌。纵使龙斋十三介实力不弱,却也非是罪剑敌手。
眼见战况生变,犬若丸虽知不宜久战,但若任由圣阎罗就此败亡,问天谴重新整顿地狱岛,必将成为东瀛大军阻碍。转瞬定念,九火虹剑顺势上手,犬若丸已然有所决断。
“人生七十,力狂叱咄,执吾宝剑,佛魔共杀;白狐太刀,抛洒挥虹,今此时代,由吾创造!”
踏着细碎疾步,刀式却是又猛又沉。口吟豪情之词,犬若丸能为尽展,九狐天火蒸发拍岸巨浪,横腰力斩问天谴。
“纷纷扰扰扰红尘!”
犬若丸刀法更胜龙斋十三介,联手对敌逆转战局。
叹红尘纷扰不断,剑芒倏升三尺寒。罪剑钢锋不让,问天谴剑式更上一层,左掌凝气先退龙斋血龙斩,旋即天伐剑威气盖川浪,正对白狐虚影,一破万千火流。
“地狱岛罪剑之能,名不虚传。”
东瀛双强合力,仓促之下,问天谴亦不过多退半步,却是毫发无损。手按九火虹剑剑柄,犬若丸倍生警惕,接着抬手环指身前,犹自从容道:“但,凭你一人,何能阻挡东瀛大军?”
地狱岛囚犯凶徒,尽为圣阎罗掌握。东瀛先锋强将,又受犬若丸指派。如今跟随问天谴者,只剩些残兵游勇,实难抗衡东瀛军势。
然而以一敌众又如何,浑身是胆的问天谴,蓦然一剑指天,还以勇往直前的刚烈回应:“浩浩荡荡荡乾坤!”
天地两分,阴阳割晓,气纳千川万流,问天谴绝式挥洒,判死罪剑交织银光灿烂,划出层层血波触者立毙。
一剑扫平百里波,满目肢体飞散。鲜血溅洒间,唯见罪剑不染半分血色,银白剑光摧枯拉朽,直向东瀛监军。
而在同时,一直观战不动的闻人然,终于迈出第一步。
放出暮秋筠牵制邓九五,闻人然步调似缓实快,像是提前掐准分秒,准确断截龙斋十三介进路,翻手一掌震山河,双指一并夹住孤血刀锋。
“同样的话还你们,就东瀛现在的兵力,也妄想杀我?”
铿然之声乍响,孤血刀乍断两截。雄浑功力传导入体,顿令受伤未愈的龙斋十三介伤上加伤,断刀拄地不屈倒地。
“交出红叶。”不容拒绝之声脱口,闻人然手掌已按在龙斋十三介背心。
“武士道,有进无退!”
身为神风营大武卫,龙斋十三介怎甘屈服,转手即将断刀从地面拔出刺向自身腹部,意欲连己带人一并捅穿同归于尽。
但在全盛的闻人然掌下,龙斋十三介又如何做得到?
只觉一股绵劲有若春风拂面,顿时八虚受制难以提劲,龙斋十三介心下一凉,再闻惊心之言。
“你是第一个,犬若丸是下一个。我倒要看看,你们东瀛究竟付得起多大的代价,来打这一场国战。”
手中提着一人,闻人然足下不停,右手并指抹剑芒鬼魅般抢近,使得伤于问天谴的犬若丸连连急退,却是无论如何也避之不过。
生死刹那,犬若丸变运白狐刀法,岛上霎时狐影万千,九火流窜反袭闻人然而去。
“破!”
白虎虚影难阻真剑一击,化作星火四散八方。顷刻胜负将判,就在闻人然指尖将中犬若丸额心刹那,忽见昊光大作,现出身穿沉重大铠的魁梧身形。
掌剑相交瞬起波澜万千,一招竟未能断输赢。面具遮去真容,浑身挡得严实不透的来人,轻声叹道:“今日之战,到此为止吧。”
“如果我不愿意呢?”
短暂一招接触,难以断言眼前之人身份真假。抓住龙斋十三介不放的闻人然,定视着军神装扮之人,道:“想要救人,至少过上十招,你才有机会。”
“退,对你们有利。吾若出手,纵你不败,又有何意义?”
“这是神州疆域。”
“神州的王朝,却护不住此地。岛上尚有成百上千地狱岛之人,任之安然退离是吾最大的宽限。”
“那首先得你是他。”
“吾若应战,岛上汝方其余人力必将毙命,你赌不起。”笃定之声落下,闻人然望着面前军神沉吟半晌,摇头叹道:“如果你真是他。你就该知道,在你出面的这一刻起,两国之间再无挽回了。”
“吾亦希望,这一日不会太早来到。但天狩浮阁已锁定地狱岛,你果真坚持一战?”
“天狩浮阁……你知道嘛,服部。如果真的是他,绝不需要吐出这个名词。”
“嗯……”
军神源武藏,何时需以外物为要挟?
奈何纵然对方画蛇添足暴露虚实,闻人然亦无法再进一步逼迫。但既擒下东瀛一名重将,日后交涉总归方便许多。
“今日便到此为止。不过我很好奇,东瀛还有多少高手,值得我来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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