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传来一个仆人的声音,“三少爷,老爷预备给您纳妾。”
夫妻两人闻言,皆是一愣。
南宫瑾回过神来,颦眉,神色莫测。
顾婷抿紧唇瓣,转头看向南宫瑾,“你怎么看?”
南宫瑾长长叹气,“老爷子的决定没有人能质疑改变。”
顾婷眯起眼,“这么说,你要听从他的安排了?”
南宫瑾默然不语,他本来在南宫家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人微言轻,从来就没有说得上话的时候。
他能怎么办?
顾婷深吸一口气,敛下眼底的冷意,抿唇没再说话。
“你不想让我娶?”南宫瑾沉默之后,还是忍不住抬眸看向她。
顾婷眸光幽凉,“我的话有用么?”
南宫瑾握紧了苍白的拳头,闭了闭眼,他很为难,他以为老爷子早已将病弱的他遗忘在南宫家的角落,都不会想起。
可是没有想到,他的病刚有好转,老爷子就看到了他的利用价值,想要用他来与京城豪门商贾联姻获利。
两人之间陷入了诡谲的沉默。
“三少爷,老爷让您去书房。”一个仆人走进门,恭敬的对南宫瑾说道。
顾婷身形一僵,她知道,她所担心的事情终于要来了。
她也能猜到,南宫尧要对南宫瑾说些什么。
南宫瑾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将她垂落鬓间的发丝拂到耳后,语气一如往常的温柔和煦,“我去去就来,别担心。”
顾婷面色早已恢复一贯的冷静,“注意身体。”
南宫瑾颔首,去了南宫尧的书房。
顾婷目送着南宫瑾越去越远的背影,心中升起了躁郁的不安。
书房宽大庄重古朴,大大的书架占据了大半个书房的面积,墙壁的显眼处挂着一幅幅名家墨宝。
南宫瑾一进门,发现不止南宫尧在,连甚少见到的父亲南宫澈也在。
两位在顾家最有话语权的男人相继落座,抬眸看向微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南宫瑾。
不待南宫瑾问出问什么要他来这里,南宫澈首先开了口,“你身体好像好很多了。”
听到很少关心他身体的父亲,突然关心他的身体,南宫瑾微微一怔。
其实在此之前,他就有了心理准备,只有有重要决策的时候,南宫家小辈才会被准许进入书房,他的心里就有了心理准备——他们要谈的是他的婚事。
南宫尧坐在厚重的红木桌台后,并没有急于开口,而是从抽屉里抽出一沓资料,让身后的福伯拿给南宫瑾。
南宫瑾眸光微眯,从福伯手中接过那一沓资料,打开,看了看里面的东西,薄唇抿起,“您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这些都是京城就有名望豪门商贾的大家闺秀们,你看看哪个合适,选一个当正妻吧。”南宫月犀利的老眼眯起,端起佣人端上来的普洱茶,揭开杯盖,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叶,语气沙哑低沉,神色严肃。
“正妻?”南宫瑾眯面色一白,眼底有着浓浓的不可置信,“阿婷就是我的正妻,难不成之前你们只是当阿婷是冲喜新娘?你们从来就没有把阿婷当我的正妻?”
“我们从来就没有承认过你那个选来冲喜的女人身份,她只是为了冲喜的!她那样的毫无背景的身份,还有那爱慕虚荣嫁入豪门的人品,还妄想当南宫家三房正妻?真是痴心妄想!”南宫澈的眼底浮现一丝不屑,显然根本就没有将顾婷放在眼里。
“你们!这是骗婚!”南宫瑾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和爷爷竟然是这样看顾婷的,气得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无人色,牵动了肺部的气血上涌,猛力的咳嗽起来,“咳咳咳……”
福伯见此,连忙上前为南宫瑾抚了抚前胸后背为他顺气,“三少爷,老爷先生这也是为了南宫家的大局着想,您可不能步大少爷感情用事的后尘啊!”
南宫瑾靠着椅背直喘气,显然被掌握实权的父亲爷爷气得不轻。
到底是南宫家的子孙,南宫澈与南宫尧再看不惯自己的子孙们为了女人不争气,也不能太苛责他们,毕竟到现在南宫凌还没有下落,他们不能再损失一个南宫瑾了。
“阿瑾啊,你大哥现在下落不明,我们也已经查清楚了,就是那个叫容璇的女人害了你的大哥啊,你可不能再和你大哥一样,毁在一个女人的手中了!”南宫尧见南宫瑾虚弱的样子,语气放缓,语重心长,苦口婆心的劝道,“你那个女人我也看了,也是个不安分的,据说与容璇先前就交情不浅,这样看来,当初老大给你选人,就有放水的嫌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那个肯定也和容璇一样……”
“别说了。”听到这里,南宫瑾受不了南宫尧将自己的妻子说得这么不堪,忍不住沉下脸反驳,“大哥那只是意外,并不全是大嫂的错,阿婷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她是个好女人,若不是她在我身边照顾,我也不会好得这么快。”
虽然他早已知道,门第之见早已在豪门世家是根深蒂固的事情,可是他还是不能容忍他们这种类似于卸磨杀驴的思想,现在见他身体有所好转,就立马打起了小九九,想要抛弃没有利用价值的顾婷,这种行为真是令人不齿!
“她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让她进门当个妾已经是祖上烧高香了,你以为若不是她冲喜进门,她这辈子有这个运气到南宫家享受这荣华富贵?”南宫尧将茶盏磕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