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如遭五雷轰顶,没能将开场白说下去,他用眼睛仔细描摹着‘苏姑娘’的容貌,呃……长得的确很美,身材也很窈窕,皮肤难得很白,只是他脑中正天雷滚滚电闪雷鸣,一会是猪一会是猪屎,中间夹杂着许多类似尿尿,喝酒,脱衣,划拳,打架斗殴等词汇细节,令人无法置信。
“你你你……我我我,这这这……”钟情刚刚打造的风度翩翩世家公子的形象顿时四分五裂,他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把脸埋在了膝盖中间,就差给苏凰跪下了:“我的妈呀!”他沉闷的喊了一声。
各宗派师长及正道耄宿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更有些人看向苏凰,心中不禁疑惑,虽说苏凰长得是不错,可是看到女子便这幅模样未免太没教养了一些。
洗尘庄主没想到儿子竟如此丢人,且还当着三宗师长与诸多名门世家,于是怒不可遏的踢了儿子一脚,咬牙切齿道:“还不滚起来!”
这一脚踢得又狠又准,直接招呼在了钟情的屁股上,苏凰听到自己狠狠地抽了口气,如看死人般看着钟情。
钟情果然抽搐了一下,直接弹了起来,脸色又青又白像是中了剧毒,已经快要在巨大的疼痛中昏厥过去。
苏凰有点看不下去了,她走到钟情身边扶住了他问道:“钟师兄没事吧?”
虽然钟兄和钟师兄只差了一个字,钟情还是深刻的觉得,他有事啊,有很大的事!
只见苏凰忽然转过头,对众位师长弯腰行礼,体态是难得的完美从容,道:“启禀师伯、师父,弟子见钟师兄身体不适,略感担忧,恰好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待比试完后,弟子想带钟师兄下去休息。”
这话说的坦坦荡荡,清清亮亮,令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到了,孟师阳刚想说放屁,你就是想溜,但看着众人的视线他也只能忍了忍,再忍了忍,沉声道:“你去吧。”
恰在此时,一名雪峰云台的二代弟子走了上来,对苏凰道:“苏小师叔,你的签位到了。”
苏凰点头,手中扶着……不,应该说是提着呆若木鸡的钟情往演武台去,然后把他放在台子底下自己走了上去。
既然是根据名帖抽签决定场次,那演武台的顺序和对手都十分未知,除了最终一轮会在第一演武台分出胜负,其他便只能看个人运气了。
苏凰此时所站的地方就是很不起眼的一座,对面之人也穿了身白袍子,令人感叹如今的名门子弟真是毫无新意。看到这颜色,她不由地将眼神转到台上的某处,隔着层层人海仍看到一个模糊的白影,令人称叹的是,即便模糊,这人影也模糊的十分飘逸。
“洛川汶君鳞请苏姑娘指教!”汶君鳞一手持弓,身后背着一桶玄铁做的箭袋,他的开场白千篇一律,比钟情还没有新意。
此时此刻,其他演武台也有人在比试,但站在这里观战的人数占了十之七八,看来有不少人对传说中的凰弓怀着好奇态度,并且他们觉得期待两个善用弓箭的人对决,一定是非常难能一见的场面。
可是苏凰让他们失望了,因为她手中拿了一把剑,那把剑平平无奇,是她中午从一位二代弟子手中借的。
她显得客气又大方,对汶君鳞道:“公子只管打便是了,不必客气。”
用弓之人最擅长的是远距攻击,因为取箭、拉弓、射击都需要时间,如果一命擅长持弓之人被用剑之人近身,那么他可能连拉弓的机会都没有,这也是为何当初苏凰要退到树上才攻击那名恶魂的原因。
因苏凰深谙此道,所以给了汶君鳞准备的时间,她还很体贴的往后退了几步,给对手留出足够的射程进行攻击。
汶君鳞脸色一变,心中觉得受到了轻视,于是他忽然发难,取箭拉弓,动作顺畅不假思索,一看就是经过了多年练习,将动作融汇到了身体之中,就如吃饭睡觉一样稀松平常,因此许多人都惊呼了一声。
‘叮’的一声轻响,汶君鳞的箭射在了那柄平平无奇的剑鞘上,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汶君鳞不打算给苏凰拔剑的机会,可无论他的剑射向哪里,苏凰总能把剑鞘举在相应的位置,而且所有人都发现,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汶君鳞不愿意让苏凰的剑近身,因此他选择换一个位置,于是双腿轻点朝着另一侧飞去,这个空档虽然不长,却让苏凰把剑拔了出来,于是箭矢乱飞,剑光乱晃,汶君鳞箭袋中的法器令他的箭可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这是什么剑法,怎么有些……看不懂?”有的弟子发出疑惑的声音。
高台之上,潇湘也瞠目结舌的看着苏凰舞剑,她声如黄莺道:“这剑招杂乱无章,好似没有道理啊。”这种剑法她不是第一次从苏凰身上看到了。
孟师阳气得发颤,这个死丫头绝对是故意的,所以才拿着她那狗啃的剑术出来对敌,一个坚决不修剑术每次靠着眼光和身体来用剑的人,可不是跟狗啃过一样?
然而,就在苏凰这样的剑术之下,汶君鳞还是没有撑到一百招便落败了,不论是速度,时机,眼光还是灵力,他跟苏凰还是有所差距。
于是乎,没有丝毫波澜,平平无奇的对决中,苏凰完成了第一场比试,在汶君鳞有些疑惑和众人莫名其妙的眼光中拖着钟情离开了。
问了钟情几句话,没反应,晃了晃他的肩膀,还是没反应,于是苏凰随摇了摇头,手将钟情丢在了一棵看上去安全十分僻静的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