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猿那二货拎了两个篮子过来,一只篮子里装满了烤好的鱼虾螃蟹,另一篮则是青青红红的果子,冲我哼哼唧唧的。我在他脖子上摸了摸,这二货顿时发出一阵舒服的呻吟。
我接了篮子,放到木筏上,把木筏推下海去,随即跟他挥手道别。钟灵秀和白脸魔木然地站在我身后,眼神空洞。木筏随着海流漂了出去,就见那二货在海岸上又蹦又跳。身形逐渐变得越来越小,直至再也看不见。
再不多时,朱砂岛也成了一个黑点。
此时天空湛蓝,是个大晴天,海面上波澜不兴,木筏尚算平稳。我在筏上坐了一阵,收回目光,引动法诀,让两具阴傀儡拿起桨划水。心意一转,这两人果然去拿了桨,往水中拨拉了几下,登时把整一个木筏弄得团团转,差点就翻了个底朝天。
我尝试了几番无果,只得作罢。也不知这两人是本身就不会划船,还是因为灵智尽丧的缘故。只得自己取了桨,朝前划去,虽说也是手忙脚乱,但打了几次转后,总算能勉强前行。
行到海中不久,就凭着记忆找青子告诉我的那条秘密海流。只是这大海茫茫,又是哪里这么容易寻到的。一直折腾到第二天入夜的时候,才算是侥幸地进入了那条暗流的轨迹。把桨扔到一边,躺在筏上,顺着洋流漂去。
仰头望去。天空繁星密密麻麻,不由想起当日跟青子一道在海上漂流的时光,仿如昨日。一时间心神恍惚,闭了眼睛,沉沉睡去。
到了第二日中午时分,遇到了过往的一条渔船,将我们拉了起来。正好这船是回去泉州港的,就又坐了回顺风船。白脸魔和钟灵秀两人眼神空洞,模样呆滞,上得船去,引来了一些疑惑的目光。
等回到泉州港,头一件事就是给二人买了一套衣物换了,黑色大衣将周身裹得严严实实,头上再套一顶毛茸茸的帽子,帽檐压下来,正好遮了眼神。我自己也换了一身,把那一套破衣服丢了。
在当地四周打听了一阵,问有没见过一个长得很美的年轻姑娘,又把青子的样貌描述了一番,只是每个人都是摇头不知。
无奈之下,只能离了泉州港。一出了泉州,心里头就有些迷茫,一时间竟不知该往哪儿去了。思来想去,还是先赶往洞庭,去别院看看,或许青子这会儿已经回来了呢?
可是到了之后,看到的却是一片废墟。原本精致雅气的宅院,如今只剩了断壁残垣。
我咬了咬牙,四处找了半天,也没看到半个人影,只能颓然从君山回转。当日夜里,又趁着夜色潜进黄门,想着去找黄蕾打听一下情况。只是入了黄门之后,不仅没找到那位黄大小姐,甚至连宋叔也没见着。
制住黄家一名弟子问了。那人吓得不轻,战战兢兢地只是说,他们小姐跟宋叔还有闻家那位二爷一起,带着门中弟子出了远门。至于去了哪里,就没人知道了。之后去了岳阳城郊的顾家宅子。那里也是人去楼空,大门紧闭。
我满腹疑惑,琢磨了一阵,一时间也无法可想,当即动身赶往泰山。这一路行过去,偶尔也有遇到几名道门的弟子,不过并不是天师道、茅山派或清微派任何一门的,想来是其他道观的,自然也打听不出什么消息。
这一日入夜时分,就到了泰山脚下。天空阴沉沉的。虽没下雪,但这北风呼啸而来,而是森冷得很。这边地处偏僻,我也没去找什么镇子住宿,在林中歇息了一阵。就径自朝山上行去。
我心中也清楚,此时离泰山大会已经过去近二十天,该发生的事早就发生了,此时再去也已经晚了。只是不去瞧瞧,总觉不死心。
再走了一阵,抬头望了一眼那片在夜色中巍峨高耸的山脉,心中正想着心思,就见前方林子里似乎有人影一闪。我心念一动,立即隐到了暗处。钟灵秀和白脸魔二人木然地随我而动。
这时候还出现在这荒郊野地的,不太可能是普通人。静等了一阵,就见两个人影从林子那头走了过来。两人的步履很轻盈,走在道上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这大冬天的,二人的衣服穿得也并不厚实。
其中那名年轻女子穿着一条红裙,头上戴了一顶绒毛小帽。身段婀娜,朝身侧那名身材微胖的年轻男子催促道:“走快些,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我一听那熟悉的声音,再仔细一瞧她的样貌,不由恍然,原来是鲁莽精那姑娘。再一看她旁边那位,不是吴恺那大鼻头又是谁。
正想着他们俩来这里干什么,就听那吴恺有些畏缩地道:“师妹,咱…;…;咱们这样去,是不是不妥啊。”
就听鲁莽精有些气恼地道:“那你说怎么办?”
那吴恺道:“咱们…;…;咱们还是得找到师娘…;…;或者…;…;或者找到杨师叔他们也成…;…;”
他一句话没说完。就被鲁莽精给打断:“要能找到,我早就找了!他们也不知都去了哪里,等找到人,我怕青哥他…;…;”说着重重地跺了跺脚。
那吴恺也是叹气:“也不知师娘、杨师叔他们都去了哪里,青哥…;…;哎,青哥…;…;”
我听得好奇,他们说的“青哥”,自然指的是他们的师兄陈青,也不知这面瘫男出了什么事。
就听鲁莽精道:“总之现在咱们谁也靠不了,你就说去不去吧?”
那吴恺忙道:“去。我当然是去!”说着,声音却是止不住地发颤,显然极为紧张恐惧。
说话间,二人就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