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入这片浓雾,却并没有闻到什么血腥气,周遭寂静无声,祭起符火照了一转,也没见到什么异样。我本以为这或许是个空格,正要离去,突然前方符火一掠而过,似乎照见了个什么东西。
虽是匆匆一瞥,却看得我心中狂跳不止。忙又祭起数道符火,升空而起,同时朝着那个方向疾奔而去。
火光掠过,就见一根黑色的桩子在浓雾之中若隐若现。那桩子极高,比之当日在泰山玉皇顶上的那个木架还要高得多。
我将符火升空而起,直上天际,就见耸立的桩子上似乎绑了个什么东西。定睛一瞧,隐约看出是个人形。
我心思急转,奔到那桩子之下,又升起数道符火,沿着桩子漂浮而上,抬头仰望了片刻,见这桩子如同成人腰身粗细,通体黝黑触手冰凉刺骨,非金非铁,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所铸。桩身上刻着许多辟邪镇煞的法咒,一直顺着柱身绵延而上。
在底下望了一阵,定了定神,就顺着桩子攀了上去。
上来之后,才发觉这桩子比想象中还要高得多,爬到中段,往底下一看,浓雾缭绕,早已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能凭着符火的星芒,隐约视物。
等攀到离桩顶不远处,又再升起数道符火,借着火光望去,就看清了那个被捆绑之人。这人被一条赤红色的铁链缚在桩身,脑袋耷拉在一旁,头发乱如稻草,从下望去,见他光着的脚板上隐约露出几节森森的白骨。
我大吃了一惊,登时认出这人居然是黄老头。这老东西当初是被昆仑府扣在了别院之中,怎么会被捆在了这里?
叫了他几声,却见他动也不动。心中又惊又疑,也不及细想,立即加紧朝上攀去。眼看离那黄老头越来越近,突然一只手抓空,身子一倾,立即倒头栽了下来。身在半空,双腿一勾,当即稳住身形。心中咚咚狂跳不休,背后硬生生吓出了一层冷汗。
定了定神,再小心地向上攀了一阵,伸手摸去,就见手掌直接从桩身穿了过去。此时才明白过来,这桩子顶端居然是个幻影,我刚才一抓之下,当即扑了个空。
再试验了几番,就能确定,这跟桩子除了我攀上来的这截之外,其余像桩顶之上的黄老头等都是看得见摸不着的水中花。
我在上头呆了一阵,只觉满腹疑惑,顺着桩子落回地面。在下头琢磨了好一阵,却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按照术数常理来说,凡是幻影,通常都是利用奇门遁甲、五行八卦制造出来的。
又摸了摸那根非金非铁的桩子,刚才我攀爬的时候就特别注意过,这桩子一过中段,就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禁纹,从禁纹的结构来看,应该是这大阵的一部分才对。
靠在桩子地下沉思了一阵,一时间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在心中默默记忆了这个宫格的位置,继续朝前行进。
这之后连着几个宫格,都是荒无人烟,一个人影都没遇到。继续行进了一阵,就又让我遇到了一根桩子。而这次被缚在桩子上的,却是两个人,一上一下,犹如两个双子星一般。
竟是林文静与刘楠!
我探手试了试,这两人同样是道虚影,能看见,却捉摸不到。
我疑心大起,回到桩子底下坐了,闭目沉思。按照刚才黄老头那根桩子的方位加以推算,这两个桩子距离得应该并不远,两两呼应。
当即在脑海中飞快推演出数十种阵法结构的可能性,连番尝试之后,又跨过几处宫格,又让我寻到了一处桩子。
而这次桩子上的却是一道熟悉的身影,人面蛇身,正是旺财那小怪胎!只是此时的小东西却跟以往迥然不同,原本小小的身躯和脑袋,此时突然间长大了许多,身躯修长,盘绕在桩子之上,被铁链缠绕束缚着。
原本小小的脑袋,此时已经跟普通小女孩子差不多大小,原本乌溜溜的一双眼睛,此时冒着血红色的光芒,粉红的嘴角露出两颗锋锐的尖牙,身子不停扭动,眉头绞起,似乎极为痛苦。
我心急如焚,可眼前的情景一如既往还是虚影,虽在眼前,却是触不可及。当即沿着桩子落回了地面,飞快计算了一阵,就发现黄老头、林文静和刘楠两个鬼丫头,再加上这里的旺财,三个桩子应该分别钉在三个方位。
按照术数常理来说,这阵中应该还会有一个桩子,与其余三根一道镇守四方。再一转念,脑海中电光石火般,猛地就想到一件事。
在桐宫地牢的时候,那黄老头就跟我说过,他是四大仙门黄家的人。刘楠是白梅之女,她跟林文静一体双生,两人可以说是白家的血脉。而旺财那个小怪胎,他的生父正是柳家人。这样一来,四大仙门就齐了三门。
我心中咚咚乱跳,这绝不会是巧合那么简单。
抬头再看了小怪胎一眼,当即左手掐指,飞快计算另一根桩子所在的方位。推演一毕,当即带着钟灵秀和白脸魔二人连着跨过数个宫格。
甫一进入,就听到喊杀声震天,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鼻而来。举目望去,就见前方浓雾翻滚,无数道火光在半空中纵横来去。
我疾奔上前,就见浓雾之中火光闪烁,一根漆黑的桩子直插天际,桩子之下,一群人正在抵死拼杀。
定睛瞧去,就见十数人分散开来,结成一个阵势,不停地移动交叉,手中法诀变幻不定,瞧这阵法的结构,是葬门的伏煞地网阵。
在这些葬门弟子外围,又立着数人,白衣飘飘,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