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颤声道:“二婆婆,你的手怎么……”
“烂了而已。”二婆婆的声音依旧有气无力,没半点情绪。
烂了而已。我听着,不知怎么的心里就堵得慌,眼眶都跟着发热了。
“行了,你一个小孩子的,拿一枚短针递给我。”二婆婆伸出一只手。
我抓着剪刀,却愣是没递出去。她这一只手,白骨嶙峋,只剩了下半截还有些皮肉。这样的一只手,还怎么能下针?谁能承受这样钻心彻骨的痛?
“二婆婆,你要做什么,就吩咐一声,我来替你办。”我虽然取了一根短三棱针出来,还是没有递过去。
二婆婆看了我一眼,狭窄细长的眼睛眯了眯,道:“我做一遍,你跟着我学,以后就可以帮我办了。”说着从我手上取过了银针。
她的一只手,手指的上半截都已经只剩了骨头,无法像正常人一样捻着银针,却是用两根手指夹了,手掌朝那二师兄脑袋上一拂。再看时,那根短三棱针已经从她手指间消失,而那头原本还在哼哼唧唧的二师兄,此时却突然声息全无,脑袋一歪,就摔在了地上。
我看了几眼,就知道这二师兄并没有死,双目圆睁,只是似乎是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二婆婆道:“知道三魂七魄罢?”
我点点头,我们家是干这一行的,这种最基础的常识自然是懂的。不仅人有三魂七魄,这些牲口也是同样有的。听二婆婆这样说,我就又多瞧了那二师兄一眼,就瞧见它眼窝之上,在眉心处插了一枚银针,隐约露出个针尾。
原来二婆婆刚才这一针,是施到了这个位置。
“看好了,这一针定的是胎光。”
我仔细记忆着这下针的位置。所谓的“胎光”,其实就是三魂七魄中的其中一魂。胎光属天,所有又叫天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