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嗯,作为党的干部,那是很好的一种品质,尤其是体现在工作上。”郁长丰道,“俗话说的好,宁走十步远,不走一步险嘛,不过啊,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也不必太拘泥。”
“郁书记说的是。”潘宝山连连点头。
“嗯,我就是随便说说,具体情况还要具体对待。”郁长丰看着潘宝山笑道,“谈谈工作情况吧,你到沿海综合开发中心后,充分发挥了主观能动性,做了不少实事,效果也很明显,但近期好像又沒了什么动静,是不是有什么新思路。”
“新思路倒还沒有。”潘宝山听到这里神态稍稍严肃起來,“郁书记,不过想法还是有一点的,不知讲出來是否合适。”
“能有什么不合适的。”郁长丰拿起茶杯喝了口水,笑道:“你不讲,才是不合适。”
“好,那我就斗胆说一说。”潘宝山点着头,先把问題理了一下,自从到了沿海综合开发中心,他想在工作上做出成效來,也努力过,在综合迅光、绵之、长基、友同、松阳等五个沿海城市的沿海开发工作后,他发现了一个问題,各市都一股热劲建港口,而且都号称要建大港、集群港,以至于在沿海的县也都开建一些附属小港,然而,那是不是很正确,反正在他看來是有点草木皆兵的意味,港口,到底有多大的战斗力,如果沒有科学完备的协调统一,如果沿海遍地是大小港口,是不是又走了经济发展粗放型的路子。
这个问題,潘宝山老早以前就想过了,只是该怎么提出來很重要,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和所处的位置,必须得时机合适,而且又要说得拿捏到位。
现在,或许正是时候。
“郁书记,我觉得松阳港的建设,其实应该叫停。”潘宝山在沉思过后果断出口。
这句话对郁长丰來说,分量很重,他甚至有些震惊,“小潘,你是说,松阳港不建了。”
“确切地说,是不要继续投入、扩大规模了。”潘宝山道,“就保持现有体量,建好就行,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浪费。”
“说说你的理由。”郁长丰很认真地看着潘宝山。
“寻找新资源、开辟新平台,在经济发展中是不可或缺的,但是还必须考虑到条件是否具备的前提。”潘宝山道,“我省沿海五市目前不管条件如何,只要沾着海边就想方设法报规划,极力建港,这种局面不管是着眼现在还是放眼未來,总体來说是弊大于利,因为有些地方并不是天然良港,比如海底是滩涂淤泥性的,不能说挖个航道、建个码头就可以开港,原因就在于维护费用太高,航道每年清淤,代价很大,当然,如果港口效益能飞速增长,从利润中可以拿出部分资金用于清淤也可以,只是从目前來看,新建港口很难达到理想预期效益,所以,对各地一哄而上的建港趋势,必须泼冷水。”
“是啊。”郁长丰听后欣慰地点了点头,缓缓地说道:“宝山,你说的问題确实很重要,眼下沿海开发热潮高涨,大港、集群港是发展重点,如果不高起点加以规划、整体布局,弊端是显而易见的,其实松阳港在建到中期以后,我就觉得有所不妥,但是沒有办法,事情进展到一定程度,沒有回头路,只有前行。”
此刻,潘宝山的脑门一热,原因不是郁长丰的讲话内容,而是对他的称呼,以前,郁长丰都是以“小潘”相称,这一次,变成了“宝山”。
这让潘宝山想到了老市长徐光放,当初在夹林的时候,被他称呼时也有这么个变化,打那以后,自己就一直得其近似偏爱的关注。
现在,郁长丰的改口,是不是也预示着自己将要迎來仕途上的第二个春天,再加之离开的时候,送行的王天量对他也是格外客气,颇有一番对大领导的敬重之意。
总之所有的一切,都让潘宝山有股按捺不住的兴奋,也就是在这个令他心潮澎湃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电话,又是一阵热血上涌。
潘宝山几乎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