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加大保障房和廉租房投入力度的决策,想在人大和常委会上获得通过,是件很艰难的事情,原因不只是段高航方面的刻意反对,从客观上讲确实也有一定的弊端,这一点潘宝山也很清楚,但他更清楚以立足长远的眼光去看,决策还是非常必须的。
“应该说,只要经过解释,几乎沒有人认识不到这个紧迫性,只是会损害到一部分人的眼前利益而已。”潘宝山和谭进文商量该怎么办,“强制执行不是不可取,只是发号施令的人是段高航,不是我。”
“我看可以搞迂回战,不搞正面接触。”谭进文道,“很明显,只要把决策拿到人大或常委会上,肯定会有强而有力的反对声,所以我们可以不动声色,悄然开展,那样就可以避免大冲突,另外,毕竟事情在政府常务会是获得通过的,零散推行起來也有一定的根据。”
“也是。”潘宝山点头沉思道,“现在不能跟段高航搞正面分歧,常务会上跟韩元捷之间的舌战,已经点着火了,得适当控制。”
“什么话都不用说,咱们就來个先斩后奏。”谭进文道,“根据目前情况看,先搞定三个市,松阳是不用说的,还有友同和迅光,其他不可控的城市,也可以给点压力,不说让他们轰轰烈烈地把相关工作立刻开展起來,起码也能着手准备吧,相当于打个基础。”
“也好。”潘宝山道,“那些城市我们不跟书记接触,就找市长,有两个好处:一方面,能让市长感觉到被重视,执行有力度;另一方面,由市长和书记沟通,弹性会大一些,更好操作。”
主意商定,谭进文就忙活起來,事情由他出面最合适,一连几天,他频频到各地调研,并且不让地方媒体报道,所以做得还算是不露痕迹。
这么一來,段高航和韩元捷是坐不住了,他们早已做好了准备,要针对潘宝山在人大常委会和省委常委会上來两次大阻击,可是好长一段时间竟沒有动静。
“难道是潘宝山知难而退了。”段高航叫來韩元捷,分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可能,潘宝山那人面对我们要是知难而退,往后的路我就倒着走一辈子。”韩元捷对潘宝山的怒火,那天在常务会上已经燃爆。
“那他怎么能坐得住。”段高航道,“常务会都过去好久了,道现在连点动静都沒有,难道还能是一意孤行,把程序给无视了。”
“他不会犯傻的,那样不就主动留把柄给我们了嘛。”韩元捷道,“他肯定在玩花子,沒准在搞台下运作。”
“很有可能,现在看來,开始他推行教改和现在对房地产行业的调整,是一盘棋啊。”段高航站起身來,背着手踱着步子,道:“元捷,咱们不能再坐等了,得主动出击,你多抽些时间,到各地转一转,了解下情况。”
韩元捷被这么一提醒,着急不已,他可不愿意看到潘宝山暗中把事情做大,第二天,他就到友同去找昌远树,看教改工作叫停得是否彻底,另外,在楼市上有无动静。
这一去,打击是巨大的,因为教改工作的成效是明显的,而且昌远树对他并沒有隐瞒,也沒法隐瞒。
“前阵子,你不是说已经开始叫停了嘛。”韩元捷有点气急败坏,但也沒法发作,只有忍着怒气发问。
“是叫停了,而且也见了效。”昌远树吧唧着嘴,道:“可后來沒办法又恢复了。”
“为什么,上面有压力。”韩元捷迫不及待地问。
“不是上面有压力,是下面。”昌远树摸了摸下巴,想到了焦华跟他说过的话,于是照搬过來:“下面有群众找到我,几乎是当面指责,说教育工作是千秋大业,利国利民惠及子孙后代,作为政府,必须一丝不苟地抓好,否则就不是权为民所用、利为民所谋,哪里还能谈得上执政为民,既然不能执政为民,那干脆就回家反省……”
韩元捷把焦华的话讲完了,韩元捷并沒有插话,只好继续说道:“如果不回家,就别怪老百姓冲到办公室直接把人打趴。”
“你都讲些什么胡话。”韩元捷终于发话了,他惊愕地看着昌远树,道:“谁敢这么嚣张,跑到你跟前说那些话。”
“韩省长你是不知道啊,老百姓可狠着呢,面对切身利益总会有出头的。”昌远树道,“在这件事上,我不能背负骂名。”
韩元捷盯着昌远树,知道事情绝不是像他说的那样简单,根本原因应该是他已经倒了向,站到了潘宝山那一边。
“昌市长,我不知道有人对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总归你让我很失望。”韩元捷阴沉着脸,“不过你要是立地就改,也还是不错的。”
“韩省长,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一切都得看民意、听民声,我自己已经不能做主了。”昌远树知道沒有回旋的余地,只有把话堵死。
韩元捷彻底沒了法子,他叹了口气,道:“好吧,民心所向的事情,就顺着吧。”
“韩省长,不好意思让您失望了,我真的是沒办法。”昌远树知道韩元捷按捺下火气还有别的目的,便主动问道:“韩省长,其他方面有沒有可以效劳的。”
“哦,最近友同在楼市方面有沒有什么动作。”韩元捷道,“比如保障房和廉租房,建设投入力度有沒有加大。”
“这个我还不是太清楚,韩省长你知道,一般事情都有宁书记拍板,有些事情他根本就不跟我打招呼。”昌远树道,“只是教改一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