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云层里穿梭。
身体在两万多英尺的高空,如同飘忽不定的心情,迁省会一事,潘宝山实在沒底,或许在郁长丰看來会是个大笑话,那会让他无地自容。
这一次,潘宝山少有地在驻京办落脚,因为事前沒联系,所以不知道郁长丰什么时候有时间,或许要等上一天或者更长一些。
进入专用房间,稳了下心绪,潘宝山打电话给郁长丰,说他人已经在北京了,有事请示,不知什么时候有时间,好当面汇报。
郁长丰稍稍沉思了下,问潘宝山在哪里,潘宝山说驻京办,有足够的时间等待,郁长丰又是一停顿,然后说晚上去找他。
见面的时间安排在晚上,说明郁长丰很忙,但他能在当天安排出时间,说明他对事情的重视。
到底是老领导,潘宝山走到窗户前,把窗帘大大地拉开,冬日的阳光照进來,温暖直达心房。
离晚上时间还早,足有半天时间,总不能把关在屋子不出來,可是潘宝山又不想和驻京办主任多接触。
现在的驻京办主任,是段高航安排的人,正是这个原因,潘宝山來北京一般不住在祥瑞和东大厦,其中道道自不必说,当然,潘宝山和新任主任也接触过几次,人看上去很随和,行事也低调,所以并沒有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但是考虑到关系背景问題,还是有点不舒服,或者说是不放心,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笑脸之下会是什么。
所以,还是出去转转。
转,不是瞎转,大小得有个目标,时间是宝贵的,不能无端地浪费掉。
潘宝山去了发改委固定资产投资司,找栾义祥坐一坐,有点事情要谈谈。
栾义祥对潘宝山的到來自然不会怠慢,但是很无奈,一时半会实在走不开身,因为中欧亚商会來了个代表团,他是主接待人,于是,他让潘宝山小等一会,等接待的大头落地后就离开。
这点耐性潘宝山还是有的,况且他还要再斟酌一下,到底要不要跟栾义祥开这个口,事情是老事情,当初也是找的栾义祥,就是双临、迅光和绵之三市建城际轻轨的路线问題,那时新城还在自己手里,所以想方设法要绕经新城,可现在新城到了对立方的手中,难道还要给他们送个便宜,在这个问題上,他有点纠结,因为他要从大局考虑,轻轨经过新城,对新城板块的带动很大,能在一定程度上推进瑞南建设的提档升级,促进经济发展上一个台阶,难道能因为一己之私,拖了发展的后腿。
如果那么做了,跟段高航、韩元捷之流还有什么区别,陡然间,潘宝山感到脸一阵阵发热。
不能。
潘宝山马上给栾义祥发了个短信,说有事先回去,下次再聊,反正也不是什么急事。
栾义祥一看短信很着急,他以为潘宝山对他的“怠慢”有意见,赶忙就把电话打过來,说马上就离开会场。
潘宝山一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很不好意思,忙说不着急,要栾义祥按部就班地进行他那边的事情。
栾义祥说其实也沒什么大事,无非是送來送往,潘宝山说再怎么着也得顾及场面,而且正好还有事情要遥控指挥一阵,也要耽误些时间,正好两下忙,互不耽误时间。
潘宝山说得很诚恳,栾义祥也就沒客气,大概到了四点半的时候,他才急匆匆來到候客室。
“潘省长,抱歉,实在是抱歉。”栾义祥进门就表示歉意,“让你久等了。”
“应该是我不好意思,也沒提前打招呼,在不合适的时候就突然來了。”潘宝山笑道,“结果还把你催得不轻,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嗐,要是搁在平时根本就无所谓,你随时來我随时有时间,用不着提前招呼,可今天偏偏就这么巧。”栾义祥把潘宝山请进了办公室,倒水泡茶。
“晚上还要到酒桌上去接待吧。”潘宝山笑问。
“简餐,礼节性的,应付了事而已。”栾义祥道,“潘省长,有什么指示。”
“哪里敢指示,就是随便聊聊,必要的联系还是要保持的嘛。”潘宝山道,“不是说岁月是把刀么,时间越长就越磨得锋利,容易把所有的联系都给割断喽,所以有必要不断加强沟通,及时修补,那样才能保持正常的联络。”
“透彻,潘省长说得妙,的确是那么回事。”栾义祥笑道,“咱们啊,也用不着客套,有事尽管说,千万别捂着,反正能帮忙的,我自然会不遗余力,帮不上的,也请你谅解。”
“栾司长能这么说,我很高兴。”潘宝山笑了笑,还是拿城际轻轨说事,“刚才短信里我说了,确实也不是什么急事,就是想打听下,瑞东的双临、迅光和绵之三市的城际轻轨,什么时候进入实施阶段。”
“哦,这个我还不清楚呢。”栾义祥道,“不过我可以问一下,就现在。”
栾义祥开始打电话,很快就打听到了,明年上半年开工。
“太好了,这下心里就有了底,双临、迅光、绵之三市的轻轨一建,必定能极大提高城市群的发展。”潘宝山听后笑道,“这事多亏了栾司长啊,我代表瑞东人民感谢你。”
“呵呵,我有什么功劳呢。”栾义祥摆手笑道,“无非就是牵了个小线而已,沒帮上什么大忙,实在是让我惭愧。”
“嗳,不能那么说,当初要不是你联系负责综合运输研究规划方面的专家,让他们论证一下,就不会有现在的路线设计了。”潘宝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