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恒乐将她护得好,她婚后才从她哥给她编织的美好象牙塔里走出来。亲哥的入狱让婆婆觉得丢脸,刚结婚就对她不假辞色。结婚三年没有孩子又是另一宗罪。自从去年全球高温干旱持续,物价飞涨,她在家里的地位更加岌岌可危,到了最近半年,丈夫高明竟然开始对她家暴了。
她恨自己的无耻。其实等到她长大懂事之后,就知道哥哥做的不是正经生意,可是她怕,她挨过饿,她不敢跟哥哥说收手换别的营生。她知道的,她哥读书少,别的正经工作哪里找得到工资多的?于是她假装看不见。
等到结婚后,亲哥入狱给她带来污点,她是怨过的。可是生活的柴里油盐告诉她生活的艰辛,开始反省。她想,如果她早点去劝她哥,是不是她哥就不会入狱,他们兄妹过得穷点也没关系,堂堂正正做人,不会在别人面前矮一头。在家庭不幸福的时候,也有娘家可以回。
等到她在丈夫的殴打中看到自己哥哥胡子拉碴地冲进来护住她,她流下眼泪,她想:离婚吧。跟着她哥一起喝西北风也好,饿死也不怕。
俞蘅调整好情绪,对伍常欣笑了笑:“欣欣,我也想你。那家人……你是什么意思?我混乱中听你说要离婚,你是认真的吗?”
伍常欣掉眼泪,却点头坚决地说:“哥,我是真的过不下去了。你在那里面可能不知道,最近一年,特别是这半年,物价翻了两倍了,我天天在家伺候高家老老小小,没办法出去工作,没有收入,他们都骂我是白吃白喝不会下蛋的母鸡。”
说到这里她的眼泪掉得凶,又低头摸自己的肚子:“半年前,高明打我,把孩子打掉了。才两个月,我都没发现,就这么没了……哥我想好了,离婚,我和你去找工作,我们两个大人难不倒还养不活自己?”
“好,你别担心,有哥在呢。”这句话是伍恒乐有伍常欣幼时常说。伍常欣笑着哭:“哥,你也有我呢。”
俞蘅很快就出院了。他和伍常欣回到了以前的家中。
“我有空闲就会过来收拾,不过最近没过来。”伍常欣手脚利索地打水擦洗人,边说“还在咱么家这口井没有填掉,不然现在收拾都不方便。”
俞蘅就走到井边看,水位不高,看着浅浅的。可以看出这口井年岁很长,在伍恒乐记忆中,这口井是他爷爷那一辈人传下来的。他们住的这个地方是南方一个普通县城,这几十年来随着经济的发展,自来水取代了井水,家家户户都安装了自来水管道。不只是自来水方便,还有就是井水的味道越来越不好,不太能喝了。
伍家是这附近街道唯一还有井的人家,因为当年家里穷,把自来水停了,两兄妹喝用都是井水。
“我请人把井挖深点,不然也要干了。”见伍常欣面露难色,俞蘅说:“你放心,我还有点积蓄。”物价上涨,他入狱前藏的那些钱通货膨胀后不经花,不过也有三万,挖个井几百块就够了。
不过俞蘅这一回失策了,挖井几百块那是以前,小地方也不贵。不过这几个月用水紧张,限时供水,虽然水费没涨,但是用水不方便,不少人家都选择挖井,价格上升到一千五。
俞蘅给工人讲价:“我们这个井本就有的,只需要挖深,你说的价格是别人家挖新井的,给我们少算点吧!”
工人接过俞蘅递的烟:“一千二!不能少了。现在行情这样,没有再便宜了,你要就挖,不要我就去别家了。”
“行,挖吧。”
俞蘅让伍常欣在家里看着,交代她:“我去买点东西东西回来,家里的东西需要添置,你需要买什么吗?”
伍常欣有点脸红:“哥,你可以把钱给我,我自己去买吗?”
“行,等我回来。”俞蘅也回过神来,是有点不方便。
他慢慢走在街上,已经十二月份了,街上大多数人还是穿着短袖短裤。他直接走到批发市场,给自己批了两大捆换洗的套衫裤子。这东西质量一般价格便宜。冬天的衣服他看着买了两身——伍恒乐的身体是真的壮实,冬天从来只穿长袖套衫,更冷的话就再加一件薄外套。被子蚊帐床单也看着拿了一点。他将这些东西先送回家,再去了一趟农贸市场。
农贸市场是真的萧条,蔬菜品种少,价格特别高。俞蘅看着买了不少马铃薯红薯玉米和大豆,又买了四袋米和其他油盐酱醋。方便面和其他即食品也买了一些。东西太多,他在市场租了一辆三轮车骑了回去。
回家后伍常欣煮了红薯粥,说:“哥,我都不知道你去市场了,下次我去吧,我知道哪里卖的价格低点。”
“恩。你身体怎么样?脸色白白的。”
“没事儿。”伍常欣摸摸脸,“可能是下午晒的。”
“叫你搬个凳子坐在门口看着就好,你是不是站在太阳下头了?”俞蘅不赞同地看着她。伍常欣应该是怀孕了才对,他想还是得赶紧让她去检查一下。如果没怀孕,高明是靠不住的,难道他得为她找一个新对象,再等她怀孕吗?他懵了一下。
“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早知道早上出院的时候,就该让你顺便检查一下。你别摇头,这笔钱不能省,高家对你不好,谁知道身体会不会有暗伤?看你瘦巴巴的,还是检查一下才放心。”
伍常欣失笑:“哥,这年头,大家都省,瘦了多正常啊!”
“听我的吧,别让我担心。别担心钱,哥还有积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