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入风中,沿着轨迹出现在目标身后,骨匕切割脖颈——在城里学的刺杀动作有如行云流水,割完一个跳下一个。
刀锋啜饮鲜血的,生者温热的触感,利刃与颈椎的尖锐的摩擦……那是猎杀生的命的感觉,属于战争的感觉,邵渝开始还是有一点不适和难受,但随着数量增加,这种感觉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愉悦的快感。
就像在游戏里杀掉敌人,游走在生与死边缘的每一次胜利,都可以感来长久的满足与慰藉,平息着内心的躁动,让精神越发的冷静与清晰,从而投入下一次猎杀。
然而,这种猎杀突然被阻挡。
阻挡他的那名强大的战士,正是上次偷袭城主并泡走他女儿的男人,对方一身骨甲,肩膀上的骨刺在阳光下反着森寒光芒,手中长/枪从黑暗里扑出,仿佛等待了无数时间,在邵渝恰巧露出空门那一刻刺来,一击便是要害。
扎进心脏的一瞬间,邵渝是惶恐的,那是一种死亡降临本能的恐惧。
他看着扎出的枪尖,甚至有点可怜地喊了一声:“大鱼,对不起,我救不了你了。”
远方似乎传来一声冷哼,但他感觉自己已经听不清楚。
随即,身后长/枪拔出,邵渝怔在原地,摸了一把心口,感觉没有一点伤口,也没有感觉到一点痛。
哦,对了,他突然想起,现在自己是元神,本就没有要害,按大鱼的说法,灭杀元神必须专门的武器或者功法才可做到。
简直要被自己蠢哭了,这就是没有经验的后果啊!
哪怕元神不会脸红,他依然巨尴尬,反应过来的一刹,心急地挽救可怜的面子,瞬间再踩禹步,暗影一般出现在鬼方之主身后,左手自后而前推颈,右手自前而后抹喉。
那动作太诡异太凶狠,一击即中,对方脖颈飙血,长/枪反手从肩上擦过,扎向邵渝同时转身飞退。
邵渝怡然不惧,迎枪而上就要补刀,却突然一滞,仿佛被大网卷住。
旁边突然传来一句诡异咒语,周围黑线成网,将他的元神禁锢,难以前行,他转头一看,正是那年轻巫女,手持巫杖,头带金饰,一手结印于胸前,反复念着几句咒语,与此同时,巫杖上那骷髅装饰猛然张口,一股浅浅绿光喷出将他笼罩,巨大的吸力传来,几乎就要将他吸入其中。
邵渝急中生智,本能就伸手对准了那女子,用平时吸收邪能的手段回敬过去。
他的吸力是很小的,可质量远远高过对方,那绿光几乎是一触即溃,对面女子脸色一变,双手抓住巫杖,与他在绿光中拔河,然而那骷髅只是被浅浅套在木杖上,连个胶水都没沾,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拉力,几秒后,骷髅头猛然脱出,被他反吸到手里,瞬间失去颜色,黯淡无光。
见有强敌,势不可违,那脖子冒血的鬼方族长勉强控制伤势,嘶吼一声,带着巫女飞快退,临走时,巫女还向城主远远大喊了一句什么话,喊完后,城主本就苍白的脸更是死灰了。
“你怎么样?”邵渝询问着这位已经变成强力肉搏输出的教授城主。
“她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城主悲愤地伸着手,“这是生她养他的家,她怎么可以让我们投降!”
旁边的勇士徒弟低声劝着,应该是让他看开一点。
对方撤兵,城里的生活开始继续,战后的城池沉浸在无数哀哭里,这次的攻城,他们的巫女为敌方出了大力气,因此看城主一家的目光自然就带了愤恨,更有同族长老前来责问。
城主重伤无力继续留任,于是一力推荐了自己的弟子继任。
然而这名战士虽然厉害,但出生和才能并不能优秀,无法服众,甚至有人质疑是不是他与敌人里应外合,提议将他们赶出城,并且开始讨论下一任城主选谁。
城主一人担下责任,就这样被赶出城,临走前嘱咐徒弟好好保护城池,邵渝被默认为城主带来的外人,也一并被赶出了城。
走之前,他又去隔水看了一眼抱石不放的黑鱼,低声叹息了一声:“大鱼,大鱼,你应我一声啊。”
黑鱼终于在水地懒洋洋地抬头:“你不是干的很好么?”
邵渝惊喜万分:“大鱼,你听的见?”
“当然,”黑鱼抬头看了一眼周围,懒懒地甩了下尾巴,“珍惜机会,这可是个练手的好地方,你安心打完这些剧情,然后看电影就行了。”
说完,他又低头,沉迷地抱着石头,不愿回应。
邵渝对这样的回应不满意,便把手围成喇叭,对着只隔了三十公分的池水大喊:“大鱼,我好想你啊,我好担心你啊!”
黑鱼羞恼地甩了尾巴:“好好好了,鬼叫什么呢,干你的事情去!”
但对邵渝来说,得到回应且知道黑鱼没事就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他心情极好,连回到城主身边时都不自觉地带着微笑,两人一笑一哭,对比可以说是非常明显了。
城主被驱逐时什么都没有带,就带了一袋酒,正默默地喝着,两人在城外的山岭里对坐不语,纷纷神游天外。
城主低声道:“她怎么能如此就相信了,我们投降,鬼方更不会放过我们,什么永不无征战,她也信?还说那骗着对着祖神立下誓言,违背会受报应,她怎么能信啊!我到底教了她什么?”
邵渝有些无奈,不知道许教授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好和他还有大鱼一起回去,另外大鱼说这是好玩的地方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