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训亲来探望元容的事儿很快就传遍了,因为外头的风声,大家都对此各有猜测。
元容并不在意,她这样的年纪,推说不懂也没什么,只这日才回到观澜苑,就看见元熙正笑吟吟的站在门口等着她。
“九娘,听说有人来探望你啦?”元熙道。元容在家里做东,她闲极无聊,便去了郑家玩儿,才回来就听说了。
“哦,阿姐消息倒是灵通。”元容也不以为意,只进了门懒洋洋的往榻上一躺。
“瞧你这样儿,”元熙便坐到一旁,笑道:“好歹人家将来也是个郡王,你就这么不在意啊。换了旁人,早就得意起来了。”
元容便嗤笑一声:“郡王怎么啦,又跟我不相干,有何好得意的?”边说便送了一块糕进嘴里。
她前世好歹也是活了三十多快四十岁,对萧承训这样未长成的小郎君哪里会有什么心思?就是有,在这种事情未定的时候也该保持镇定低调,得瑟的是傻子。
元熙哦了一声,抬手点了点元容的额头道:“你呀,还是太小了,不知事。”
以她看来,太子风评不错,又是嫡长,位子稳稳当当的,将来做了圣人,萧承训也是皇子了,做个王妃有何不好?且看圣人的年纪,怕是到萧承训娶妻的时候,太子已经上位了也未可知。
且元容又跟萧承训有幼时情分在,萧氏必得给她一个脸面,倒是比旁人家要好了,再者崔氏女配皇孙又不是配不上。
也就是元容年纪尚幼,脑子里根本不会考虑到这些罢了,反而是她自己,因为年龄到了的缘故。才会想这些。
一念及此,便不由得叹了口气,她的未来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若是由崔谦之和郑氏做主,她还能有挑拣的余地。如今……
元容瞧她的模样,不由得心中一动,她又非是真正的不知事,见元熙如此哪儿还不晓得她有自己的心事?
便道:“阿姐,我记得在阿翁大寿之前,你曾经要跟我说个事儿来着?过后事情太多,倒是差点忘记了。”
元熙便是一愣。接着便笑了笑道:“你倒是记性好,这么久还记得?”
只当初元熙其实并未打算跟元容说,毕竟元容年纪还小,她作为阿姐的。哪里好意思说这些,不然阿兄又要说她带坏了妹子了,可却架不住元容自己猜着了几分。
元容本只是打算转移话题,省的元熙拿自己取笑,却不意见元熙这个反应。当下便被勾起了好奇心,道:“阿姐,你就跟我说说呗,说不得我还能帮你呢?”
元熙闻言却是不由的摇了摇头:“你呀,还是老老实实的罢。莫要乱掺和。”
“阿姐,你就告诉我嘛,你看我跟王家大娘子也相处的很好啊,也从来没有误过阿兄的事。”元容便扯着元熙袖子道,“莫要小看我啊。”
“你?”元熙上下打量着元容,带着怀疑的眼神笑道:“你还是算了罢,省的阿兄又怪我!”说着便起了身往外走道:“好啦,我乏了,先回房了。”竟似是匆匆忙忙落荒而逃的模样。
元容本待叫人去打听,只是转头想了想,还是又算了:元熙也不是小孩子了,自有她的想法,自己又何必多事呢,便也就放到了一边,不多时便睡着了。
只等到傍晚时分,被阿江叫醒了:“九娘,该起身用饭了!夫人还特意叫人送了熬好的银耳羹过来。”
自从崔家四房尽皆到长安,人数就有些儿多了,并不跟着崔善净和卢氏一起用饭,而是各处自行往大厨房取了吃,每日菜单都是事先拟好的,若要另外添,便须得自己出东西或者使钱采买,不过因为元容遭了这一回难,卢氏便特意嘱咐厨房,每日给元容加一道滋补养身的汤羹。
元容睁开眼睛,又用手背揉了揉,才翻身爬了起来道:“什么时候了?”
“酉时中了。”阿江道,“九娘还是趁热吃罢,如今天凉了,饭食冷的快,若是要再拿去热,味道便不好了。”说着便替元容穿衣,又给元容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绑上发带便齐活了。
元容瞧着阿江那双灵巧的手在自己发间穿梭,便不由道:“阿江的手可真白。”
阿江听了,手下动作不停,却是笑道:“是九娘的头发又黑又亮,才衬得婢子手白。其实婢子远没有九娘肤白呢,你看。”说着便将手跟元容的手搁到一起比了比,倒是分明。
元容抿着唇笑了笑。小孩子皮肤向来白嫩,阿江虽然是自己的贴身婢子,却也是干过粗活的,皮肤再好也都便粗糙了,哪里能比呢。
待梳好了头,元容才坐到饭桌前,刚刚吃了一勺银耳羹入口,便听得外头响起一个惊喜的声音道:“是三郎来了!”
“阿兄?”元容愣了愣,接着放下勺子起身,便看见崔元靖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垂在脑后的头发略有散乱,整个人却显得精神奕奕,上来就一把将元容抱住了。
“阿兄,你回来啦。”元容不由得露出笑容,任由崔元靖把自己抱起,便伸手拍了拍崔元靖的后背道:“怎么啦,不过才几日不见,难道阿兄就想我了?”
因为当初崔璋之赶着带萧承训和元容回来,却疏忽了给她报仇的事儿,因为崔元靖便自告奋勇又去了怀化镇,虽然说那些贼人已经授首,还有漏网之鱼也有御林军亲自出马捉拿,已经用不着崔元靖出手,但是还有那胆敢买卖崔氏女的人牙子和老鸨呢,岂能叫她们逍遥自在?
且临走前元容还亲自嘱咐了崔元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