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容看着萧十九郎得意洋洋跑走的身影挑了挑眉。
这小郎君如今年纪还小,瞧着十分稚气,却已经依稀可见后世的那等风范,不仅毒舌,还有些无赖。
承安郡主胸口起伏,没好气道:“真是不像话!”随后看向元容,颇为抱歉道:“实在是对不住,十九郎他太失礼了。、”
“郡主客气了。”元容摇摇头,笑道:“说句僭越的话,十九郎比我家弟妹还要年幼些,我之前也没少被他们闹得头疼,十九郎这样子,实在不算什么。而且小郎君淘气,倒是显得十分有生气,挺有趣的。”
承安郡主叹了口气,而后盯着元容幽幽看了一眼,柔声道:“你跟传言中的不太一样。”
“不一样?”元容抬眼,眼中略过三分诧异之色,道:“郡主还听说了我的传言啊,是什么样的?”说着说着便被笑了起来,关于她的传言一向不是太好,只是她回清河之后,就渐渐销声匿迹了,如今才回来长安,就又有了什么传言?
承安郡主笑笑:“呃……比较不好惹?我知道你曾经救过二兄的命,是吗?”
“啊,算是吧。”元容下意识的摸了摸腕上戴的镯子,不知怎么忽然想起在清河时跟萧承训被追杀时的情景来,便暗自叹了口气。他们家投入了秦王的阵营,往后跟萧承训怕是要渐行渐远了。
有些可惜,只是世事就是如此让人无可奈何。
“不过那时年纪小,初生牛犊不怕虎罢了,换到现今,我倒是未必有那时的勇气了。”元容微微一笑。
“即便如此,我也很佩服你。若是换了我。恐怕就真的……”承安郡主很是佩服的看着元容,一双杏眼晶亮晶亮的,“你真厉害。”她自幼身体弱。不管做什么都被丫鬟婆子们围着,这不让干那也不让干。仿佛金丝鸟一样养着,让她其实很无奈。
所以她一直对元容这样的人有好感,因为她可能永远也成为不了那样的人。
“其实真的没有了。”元容被承安郡主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忽然觉得压力有些大,她现在已经不惹事了啊,难道固有印象真的这么难以改变?这样一来,她往后就是扮柔弱,都没有人信了啊。
正说着。便听见前方传来说话声,两人往前走了几步,便看见一个身影拨开花枝走了出来,却是萧承运。
萧承运一身玄色常服,身披墨色貂皮大氅,颈间围着纯白的狐狸围脖,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奕奕,他看见元容两人先是一愣,而后便笑了起来,抿着唇。有点儿腼腆,就像是元容这辈子刚刚认识他那时一样。
“阿妹。”萧承运冲着承安郡主点了点头,而后便看向元容。笑容渐深,然后眨了眨眼睛:“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承安郡主道:“阿兄还不知道?阿娘请了九娘来做客呢,我们刚刚从正堂出来,打算在园子里转转。”说着又笑起来,道:“方才还碰见十九郎那个淘气的,弄脏了九娘的衣裳,我正想着先带九娘去换身衣裳。”
身为秦王世子,秦王的嫡长子,萧承运是从小被带在秦王身边教导的。所以他跟他爹一样,是个从来不管后宅事务的人。当然不会打听他阿娘做了什么事。家里的下人也不会没事跟他唠叨这个,所以他不知道元容来也是很正常。
萧承运眼神一闪。便落到了元容身上,腰间那个灰扑扑的手印儿真是挺明显,不由眉毛一挑,心中念叨了一声自己弟弟,便微微一笑道:“如此,你们先去罢,回头我去找你们说话。”又嘱咐了承安郡主一句道:“好生照顾好客人。”而后对着元容点了点头,便离去了。
承安郡主看着兄长的背影眨了眨眼睛,诧异道:“阿兄就这么走了?”然后撇头看了元容一眼。
元容被看的莫名其妙,不由道:“怎么了?也许你阿兄还有事在身……”
承安郡主呵呵一笑。元容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吗,萧承运今儿正好歇着,不用去上课,能有什么事儿?承安郡主跟这个兄长虽然相处时间不是很多,但兄妹感情很好,对萧承运也是甚为了解。他这个兄长在某些时候,是十分单纯可爱的。
方才见面虽然只说了几句话,但是萧承运的眼神却总是往旁边瞟,她哪儿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一直没有消失的笑意,也挺有趣儿的。承安郡主心里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只上前握住了元容的手。
“不管他,我先带你去收拾一下衣裳罢?”
却说萧承运跟两人告别后,倒是真的往正堂走去,才到门口,就听见屋子里传出来的哎哟声,正是自家幼弟的声音,便挑了帘子进门,就看见十九郎个小东西正抱着头往外窜,然后砰地一声撞到了萧承运怀里。
十九郎哎哟一声,腿一软就要趴地,却被萧承运伸手给托住了,十九郎抬头一看,当即便伸手抱住了萧承运大腿:“阿兄救命,阿娘要打我屁股!我不要被打屁股!”说完嘴巴一瘪,眼巴巴的看着萧承运。
萧承运抬手把幼弟抱了起来,走上前道:“这是怎么回事?”遂又看屋子还跪着的人,却并不多事,只扭头看向秦王妃道:“阿娘,可是十九又犯了什么错儿?您别生气,回头我好好教训他。”
秦王妃瞥了一眼萧承运抱着的小儿子,见他脑袋一缩,一脸心虚害怕的表情,便忍不住笑了,道:“你这个做兄长的,教导幼弟也是正理,只是这小东西,不教训是不行了,他竟然知道暗地里使绊子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