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幻想过做侍从,能给克里斯蒂娜小姐做侍从就更好了。但他知道自己没资格,谁愿意要流浪儿。而且他是一个罪犯,一个胆敢溜进皇宫厨房偷食物的贼。
“你的名字?男孩。”一个身穿白色罩衣的男人问他,手中拿着本子和炭笔。
“杰……布莱克·瑞德,大人。”他犹豫了一会,还是舍不得放弃自己的姓氏,只在名字上做了假。
他们要是发现了,会把我赶出城,甚至更糟。
男人板着脸在纸上写写画画,又转向下一个孩子,那男孩赶快挺起了胸膛。他可真瘦,衬衣空出了一大截。
“你的名字?男孩。”白罩衣发问,他连表情都没变。
“听说你改名了?”莉莉好容易止住了笑,她拉着杰克走到武器库的角落。别人早就走了,只剩杰克还在擦拭装备,他干得比谁都认真,所以他留到了最晚。
“你有事吗?我很忙的。”他正打理一面盾牌,试着抹掉上面的污渍。
“拿着。”莉莉从袖口掏出块面包,里面夹了培根。杰克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她要穿件这么大的衣服。
除了每天的训练,骑士团的新兵还得负责保养盔甲武器。离晚饭前仍有段时间,食物的香气让他差点流了口水。见他没伸手,莉莉直接往他嘴里塞,杰克一转脸躲开了。
“不想吃吗?你是不是生病了?”女孩奇怪看着他。
“莉莉,这面包,是你……偷的吗?”他犹豫了会,还是问了。
“是呀。”女孩一脸的无所谓,“快吃吧,等冷了味道就不好啦。”
“我们不能再这么干了,莉莉。”他按着女孩的肩膀,以此向莉莉表现他有多认真。“趁着没人看见,你快还回去。”
虽然莫名其妙,不过女孩已经习惯了听从杰克的安排,她拖着步子走出了武器库,每个动作都透着别扭。朝圣团的女孩大部分去了修道院,莉莉坚决要求留下,跟成年女人一起被安排到厨房帮忙。她不想跟杰克分开,除了他莉莉在城里谁都不认识。小小的盗匪团半路上就解散了,不愿意背井离乡的孩子,得到了当地一位好心的牧师收留。只有杰克和莉莉跟着克里斯蒂娜小姐一路走到底。
杰克是因为想回家,而莉莉则是无家可归。
骑士团对新兵管的很严,杰克散漫惯了,一时无法适应。过了三天,他才得到外出的允许,这还是看在他是都城本地人的份上。
新兵没有薪水,一开始骑士团就不想要这些瘦骨伶仃的男孩,供他们白吃白住已是恩典。他每天都省下一半的口粮,偷偷攒下了几块面包和熏肉。杰克用干净的白布裹好了食物,暗自祈祷妈妈和妹妹平安无事。离家将近两年,不知她们吃了多少苦。
犹豫了再三,他最终也没敢穿上骑士团的白色罩衣,上面绣着金黄色的泰拉之矛。母亲看到了一定很高兴,妹妹会嚷着要他脱下来,她也要穿穿看。
因为他胆大包天的潜入皇宫偷盗,还伤了王子,杰克被处于鞭刑,并赶出了都城。身为记录在案的罪犯,他不敢光明正大的回家。我又不知道他是王子,我敢说那些吃的他们本来就要倒掉了……男孩紧握的拳头又松开了,这都是我的错,男人不能总找借口,谁叫我是个贼呢?他把晚祷时学来的大道理一遍遍的重复,直到恢复平静。
杰克打扮的像个普通男孩,离家越近他越是低着头,生怕被人认出。码头人来人往,扛货的码头工人背着沉重的大包,站街的妓女向往来的水手卖弄风情,马车上的车夫只在他挡路才会瞪他一眼。他多虑了,一个红发的小男孩而已,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他又看到了熟悉的家,眼泪涌瞬间了上来,他再次打开夹在腋下的布包,确认里面的食物还在。妈妈也许会骂我不该冒险回来,我要告诉她,我已经留在骑士团,不再是一个贼了。妈妈会为我骄傲的,妈妈…他走到门前,抬起了手。
他敲好了半天,才听见里面有人走动的声音。他不觉得奇怪,母亲身体不好,至于妹妹,可能又在外面偷东西吧。杰克为了妹妹的行为感到羞耻,无论我遇到谁,都把他们变成了贼,不能再让妹妹干坏事了。
里面的人用力推了几次,才推开了变形的门。男孩的笑容凝固了,他不认识这个女人。
“你是谁?”杰克踮起脚尖伸头往里面看,老的家具都在,妈妈睡觉的床也在原位。
“你又是谁?”女人叉着腰,杰克探头探脑的动作让她很反感。“快走吧,我这里没什么好偷的,等我丈夫回来了,他可饶不了你。”
“我妈妈呢!?我妹妹呢?”杰克急的直冒冷汗,他想象着母亲在某个夜晚被人赶出去,带着妹妹到处流浪的情景。男孩咬牙切齿,他个子还不到对方胸口,但愤怒让他无所畏惧。
“妈妈和妹妹?恩,等等,你不会是那个杰克吧?”女人想起了什么。
偌大的码头只有一个教堂,非常好找,他不是独自前来。妹妹手捧着百合花,好心的老矮人自掏腰包,兄妹俩才有了献给母亲的花束。
在妹妹的指引下,杰克找到了母亲的墓碑。他不识字,妹妹因为帮忙管店的缘故,能认识一些,何况是她亲手埋葬的母亲,怎么会记不住地点。
他看看墓碑,又看看妹妹。妹妹含着泪使劲点头,杰克放下了百合花。
“怎么会这样?”他其实只是在自言自语。
他的父亲曾是个水兵队长,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