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孤难,何时是头。
少年慢行慢走,看着眼前的落霞孤云也不回头,直到走过山青水绿,看到山泉小溪淌淌而流绕山过石,才堪堪停住身躯,望向了远处的那片堪称绚丽的灿烂光景。
“那时,赵真人于那座奇怪桥上回眸一瞥,眼前闪过阑珊景物千万,如今看来,大抵也觉相似。只是此时虽觉似曾相识,但细细看来也有少许的差异。”少年若有所思,低头皱目,看着面前似曾相似而又不识的风景难免有些踌躇难断。
少年一路前行,稍停即过,直到天边的橙黄云彩隐隐变得稍带些许晦暗之时,这才停下脚步,靠在了身后的那块半人齐高的山石之上,想着其中缘由。
山风清凉,遍体生寒。正是初秋的时节,寒风吹在衣裳单薄的少年身上自然会有些许寒意绕体,可身在此间的少年任凭寒风绕体,习习而来。此时不仅不觉手脚生寒,反倒多了些阴凉绕躯,让人只觉甘爽适宜,甚为得体。
少年闭目稍憩,静倚片刻,不知不觉之间已然沉浸梦中,唯有额前的一缕长发随着秋风摇摆起舞。
恬静适然的少年沉浸梦中,却没有发现外界此时有一道闪烁不停的光影悄然来到了少年身后,望着一脸平静的少年情不自禁的生起了两抹笑意。
老人驻足微笑,眼神得意。
“小家伙,一别几月。没想到此时却在梦中相会,看来你我当真有缘。”老人习惯性的从腰间取下一只黄色的酒壶,伸手招了招远方一朵漂浮不定的白云。
白云悠悠,挥之即来。几乎是在老人伸手回探的时候便来到了少年身前,堪堪为他遮住了一缕从而降的刺目金光。
老人呵呵一笑,瞥眼瞧了瞧远处那片白中泛黄的云彩,眼底深处闪过了些许的不屑。
“那时喝了老夫半壶梅子酒,可不能从此不问世间事。往生桥畔的草长莺飞,白云溪涧虽是人间不可多得的美景。但也不是现在的你能享受的。”老人衣冠整洁,行色从容。几乎是在那缕金色的光芒从天而下之时,老人堪堪抬起的右手便已来到了少年身前,替他挡住了那抹金黄的光亮。
少年迟迟不醒,对面前所生之事一概不知,依旧沉湎于自己的那一小方天地之中。
老头意兴颇好,弯腰取下身后背着的一只破旧书箱垫在身下,自顾自的开始絮叨起了一些家常往事,说着那些年的写意fēng_liú。
或是人高岁长,亦或是老人经历繁多,其中滋味一言难以道尽。他不急不忙的取下腰间别着的那只青黄的酒葫芦,悠悠饮下一口酒水继续侃侃而谈,东西俱论。等到明媚的天际变得一片通红,意兴阑珊的老头才悠闲的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对着远方天幕跳脚大骂道:“别以为老子奈何不了你。告诉你,他赵青峰既然可以舍弃全身修为,放弃飞升,去为温知良铺开一条直达天庭的大道。我孔学礼又如何不敢。你若是继续咄咄逼人,老子拼着圣贤书不写,也要让你见识见识学礼二字是怎么写的。”
老人跳脚大骂,唾沫星子四处横飞,愠怒的声音不断从老人口中传出,几乎响彻了半边天际。不仅些许唾沫星子喷在了少年的脸上,也喷到了近处的枝头。若不是忽然变得阴云沉沉的天幕绽起雷光阵阵,恐怕谁都不敢相信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原来,这世间除了书面上的道理,还有一些隐藏在天地之中的功夫。
夕阳泛红的天幕之上,万千流云卷动,翻滚起伏。中心处隐隐有风雷大作。不过来回眨眼功夫,甚为晴好的天气已然变得风雷阵阵,云气翻腾。
雷声浩渺,威严如涛。好似九天之上的仙人执锤而击,敲彻万里波涛如故。
“你他娘的别吓我。老头子我虽然修为不达天人,远没到手摘星辰,脚踏白云,扶摇飞升的地步,可撸起袖子抽下你几条大道根基倒觉得颇有把握。”老人眼角飞扬,双目泛光,说道后来,满脸骄横的老人似乎犹觉不解心中郁气,他甚至对着上方层云得意的扬了扬皱起的眉角。
天空之上,陡然又有雷霆游走,电光起伏。临下的老头甚至可见粗壮有如手臂的雷霆从天幕划过,穿云而出,万千雷霆聚于一处,就要对着老人嚣张跋扈的老人当空斩下。
“你还来真的。”老人突然大声叱喝,负后的双手平推上前对着无尽天幕猛然一扯。霎时间,只听见轰隆一声大响,天空陡然泄下无数银光,在一片祥和的彩云之上洒下了无数的斑驳。
老人犹觉不解心中气愤,依旧一边伸手左突右点,一边转动脚步挪腾躲闪,趁着雷霆闪落的些许空隙,使着种种神通道法打了九天仙人几记闷棍。
天色陡然再变。
中心处不过有着些许阴霾的银色天空陡然裂开一大片空隙,道道银色泛紫的雷霆紧随其后而下,铅云满布的天幕霎时间变作了一片紫红。
地上紫红一片,已然分不出哪是少年,哪是雷霆。
老人须发尽张,睁眼叱目。虽然伸手阻下了众多的雷霆直掠,奈何雷霆屡屡直下,好似不绝,如此接连而下,纵使修为快达天仙的老人也不觉有几分吃力起来。他不由得再次平摊开双手,陡然合掌到了一处。
“这世间还有那么多的美酒不曾饮下,还有那么多的风景不曾看过。我孔学礼谨遵圣人教训,如何敢殒身于此,来一次这么惨淡的告别!”胡子一片焦黄的老头翘起嘴角,挺直的身躯往前稍稍弯曲些许,对着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