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与大顺军可谓是血海深仇,从山海关联合满清击败李自成后。那是一路追杀,斩杀无数。两家若会师,在没有事先做工作的情况下,尴尬是肯定的,最怕是因此起了冲突。而且。吴三桂一反正便封王,十三家若没有相对的封赏,岂能心理平衡?
“自是少不了一个亲王。”朱永兴微微一笑,说道:“连下郧、襄数城,又克复重镇夷陵,积功亦该有此封赏。”
“殿下心细如微。原不需我多言的。”白文选释然笑道:“殿下来得可巧,属下小儿后日满月,不知殿下可否纡尊降贵——”
“哦,此等喜事为何不书信告知?”朱永兴愣了一下,歉然道:“孤竟未带恭贺之礼。这实在是——孤马上令人补办,也一定去喝满月酒,沾沾喜气。”
“呵呵,沾喜气的是属下,是属下全家。”白文选喜不自胜,搓着手道:“殿下能亲至,实在是属下的福份,是小儿的福份。是全家的福份……”
饱暖思淫欲?嗯,也不能这么说。自己都三妻四妾,有了两个女儿。还不让人家娶妻生子啦?再说,白文选已过中年,如今有后,确也是大喜事一件。朱永兴转而又有些担心,白文选会不会过于安逸,而失去了往日的锋芒?
古人云:山至此而陵。水至此而夷。意思是说,山到了这里就变成了小的丘陵了。而水到了这里就化险为夷了。描述的便是当年夷陵这块风水宝地的奇异景象。
江面上帆樯林立,一直排出了数里之远。长江水师大半都在此停泊,特别是百吨级的大舰,更是威风凛凛,庞然屹立。岸上、城上,军旗招展,士兵来来往往,一派忙碌。
虽然夔东十三家在与楚军作战时,一直占着上风,但限于装备和物资,一直无法远征,更对攻打城池望而生畏。
长江水师前来会合,不仅带来了物资和装备,还带来了先进的爆破技术。特别是对军心士气的极大鼓舞,更使本就不乏能征惯战将士的夔东武装猛然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
郧阳、谷城、襄阳、宜城、钟祥、荆门、当阳,甚至夷陵这个三峡门户都为讨朔军所攻陷,终于从局促于重峦叠嶂的贫苦地区,杀进了富庶的荆襄地区,局面一下子打开了。
以战养战,越打越强。这句话用于讨朔师是恰当的。经过一系列的攻城拔寨,讨朔军不仅俘虏了近两万的清兵,还缴获了丰厚的物资,取得了大量的人口。之前的瓶颈一下子突破,维持一支足够强大的军队在人员补充上还是在物资供应上都有了条件。
如果说夔东众家是拼了老底联合组织起这次规模极大的攻掠行动的话,那现在不仅投资全部收回,还赚得钵满盆满了。但几家欢乐,几家愁,有兴奋得满脸通红的,也有不断唉声,觉得吃亏的。
“这辣椒够劲儿,比茱萸强多了。”郝摇旗张着大嘴,用力向外哈气,酒味浓烈,笑得畅快,“多种,多种,这玩艺儿对我胃口。”
“东西分得太少了。”岐侯贺珍坐在椅子上,无聊地把玩着酒杯,重复着已经不知多少遍的一句话。
刚瓜分战胜所得时,贺珍很高兴,感觉这次赚大发了。但在知道此次出征的总的收获,以及刘体纯、郝摇旗、袁宗第等人都比自己得到的多,他心里顿时有些失衡,后悔不迭。
党守素、塔天保和马腾云也是同样的心思,苦笑不已,酒兴不浓。
荆国公王光兴心中暗自得意,得亏自己见机得早,交出治权得了个独立师的番号,又在香溪口阻击战中全力增援,与郝摇旗等人分得的物资是一样多。可见着别人黯然,他也不好得意忘形,只好温言劝解,“老贺,你这就有点斤斤计较了。虽说比上不足吧,可之前哪次缴获也没此次丰厚吧?讨朔军行程上百里,攻城七八座,那也是辛辛苦苦,死了不少人的。”
“是啊!”郝摇旗喝酒误过大事,便强自忍耐,此番大战已定,心中着实高兴,又是开怀畅饮,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醉眼惺忪也望着贺珍,说道:“这一仗一仗打下来。哪座城池不经过厮杀血拼?你呀,莫要看俺们分得多了点,也要看看俺们出的力不是?”
“你们是出了大力不假,可给俺们就剩些汤汤水水,是不是有点过啊?”贺珍的目光扫过马腾云、塔天宝和党守素。想找同盟帮腔。
“这个——”马腾云苦笑了一下,吭哧着说道:“要说你们的人马都衣甲鲜明,俺们的兵穿得跟要饭花子似的,也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那之前咋不说?”郝摇旗翻了翻眼睛,又是一杯酒下肚,说道:“军制改革时便说得明白。讨朔军的缴获大部留置,各家的缴获则归己,很公平啊!嗯,你说得不对,不是俺们的人马。是朝廷讨朔军衣甲鲜明才是。”
党守素哼了一声,酒杯桌上一顿,大声道:“那还不是一样。若不是你们率先投靠,哪有现在的事儿?”
“现在怎么了?”郝摇旗瞪着泛红的眼睛,声音也大了起来,“现在兵威大振,现在攻城掠地,现在夺了重镇夷陵。现在士兵们补发了欠饷,还能从政府借钱娶媳妇儿。你现在眼红啦,谁让你当初想不开。非要做你那土地主。”
“都是自家兄弟,有话好说,莫要伤了和气。”王光兴赶紧起身当和事佬。
“你,你得了便宜还来卖乖。”党守素一见王光兴当好人,又把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