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懦弱的南人什么时候有袭击八旗兵的胆量了?鄂申巴图鲁有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郁闷。林中的袭击者是如此讨厌,象狗皮膏药似的粘住不放。入林吧,要中陷阱,且树林又密又深,搜索不易;不理他吧。偏偏时不时地给队伍的行进制造点麻烦。
类似这样的袭扰已经多次遇见,有时候很简单,一个清兵也没有伤着,但依然耽搁了时间;很多道路也被挖得坑洼不平,使得清军后撤的速度时快时慢。
就是这样的行进速度,鄂申巴图鲁等清军将领还是觉得能够赶在北面明军攻至杭州前到达。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殄朔、荡朔、征朔三军已经分兵加速南下,赶至杭州以南前来堵截。
从贵州打到湖南,再打到湖北,又沿江而下,明军在连番大战后缴获了很多的骡马。开始合围浙江清军时。朱永兴和参谋们便预计到清军会向最后的据点杭州集中。为了分而击之,三军以步兵向杭州压,而利用缴获的骡马驮着数千火枪兵绕过杭州兼程南下,要在清军决定撤军且未至杭州前予以截击。
仗打到现在这个程度,清军军心大乱是肯定的,绿旗兵大量逃散也是可以预见的。也就是说,原来还显得兵力很多的清军一下子便会大大缩水,只有其中数千的满蒙八旗是最为坚定的。
所以。尽管加速南下的火枪兵只有数千,但只要赶在清军进入杭州前在路上预伏堵截,就算不能全歼。重创急于赶路、军心已乱的清军还是很有把握的。而且此时民心大变,清军行走如在敌占区,明军则如在自己的统治区一般。
不说别路的清军,鄂申巴图鲁现在便见识到了民众的力量,那种压抑已久,终于能喷薄而出的强大。
大路上横七竖八摆放着障碍物。三道壕沟横亘,壕沟后明军红衣耀眼。明军后面是挥舞刀枪的精壮民勇,再往后则是挑担提篮的支前百姓。
明军人数不多。只有两千余人,轻装疾行,一路上过州越县,没有遇到什么象样的抵抗,竟还有追在后面请求受降的。来到义乌、浦江地区,明军立刻堵路修筑工事,并派人四方号召百姓。
义乌、浦江一带本就是反清抗暴的一个重点地区,又有情报局的人员在发动指导,闻听明军已至,躲避兵灾的百姓立时欢欣鼓舞,踊跃支持。更有反清的义军前来会合助战,不到两日,便汇聚了两万多人。
天寒地冻之下,三道壕沟竟是一日便成;拒马、鹿砦虽简易,却也是百姓不辞辛苦,奋力劳作的结果。还有胸墙,冻土筑就,再泼水结冰,也甚是坚固。而且,这只是第一道防线,身后的第二道防线正有无数百姓在轮流拼命挖掘构筑,手冻紫了,冻裂了,也没人叫苦、叫累。
热饭、热菜、热汤,即便老百姓不吃或少吃,轻装而来的明军也没有挨饿忍饥,很快便恢复了大半体力。
民心向背,有时候确实有特例,但大多时候却是主导着历史的前进,也会在战争的天平加上重重的筹码。南京光复,明军在江南胜势已定,更加鼓舞起民众积郁的情感。
“民心可用啊!”殄朔军第一师师长,总兵李承爵相当的满意,这工事已成,虽然明军数量少了点,但对于防御,他这个从滇省便与清军作战,熟悉明军作战特点的将领,还是很有信心的。
“大人说得是。人心思明,民心厌清啊!”情报局潜伏人员、鼓动义乌民众起义抗清的马臣良笑着点头,这些也有他的功劳,江南光复,他就不必再隐藏身份,会有大用了。
“对了。”李承爵突然想起一事,问道:“你说过有几位民壮敢于袭击清军,并颇有斩获,叫来让本将看看?”
“大人不说,卑职也要将他们送入军营,端的是好兵啊!”马臣良笑着招呼过一个手下,交代了几句,手下领命而去。
“清军尚有万余——”李承爵望着远方说道:“虽超过我军,但军心已乱,且后有追兵,攻坚不利则必大量逃亡。剩下数千满蒙八旗,纵是骑战厉害,也突然不了我军的阵地。”
“大人可调民壮参战。”马臣良建议道:“别处的卑职不知,那义乌的确有不少精悍敢战之民。”
“义乌。戚少保招兵的地方。”李承爵若有所思地微微颌首。
使用义民百姓助战,李承爵也有这个心思,但却怕适得其反,一旦溃乱便将崩坏大局,连明军都要受到影响。听马臣良说到义乌。他的心不由得一动。
片刻工夫,十几个精壮青年便在马臣良手下的引领下赶了过来,背着抱着不少缴获的盔甲兵器。
李承爵左看右看,确实个个壮实,气势也与普通民勇大不相同,连连点头。赞道:“果然个个都是好汉,义乌出好兵,名不虚传。”
马臣良笑着伸手一指,说道:“大人,他叫王战。是戚家军后人,枪法凌厉,箭法也好。袭击清军,他一人便杀死了四个。”
李承爵注目观瞧,见王战目光有神,腰背挺直,身体壮健,不由得一伸大拇指。“好样儿的。为国杀敌,忠肝义胆。”
稍微退后了一步,李承爵对着众人大声说道:“你们都是好男儿。方能立下如此大功。待战事一了,官府自有赏赐表彰,好让大明军民百姓知道,有功于国者,可光宗耀祖,可名留青史!”
“大人。”王战上前深揖。期盼地说道:“能否让我等入军作战?我等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