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御极这话一出,可谓掐准了在场诸人的心脉。
他们俱是心中暗想,自己费尽辛苦来此,又岂能被几句空口白话就给恫吓回去?况且此间宝物若再得多得几人来分,落到自己手中的还能有多少?
而康童,方振鹭等人本是奉师门之命探明情况而来,如今还未见分晓,又怎会轻易离去?应成霖这番言语,根本打动不了他们,脸上神情都未有丝毫变动。
固然这行人中也不乏有那心求稳妥之人,怕果然有邪魔在其中,萌生些许退意,但那毕竟只是少数,左右不了局势。
应成霖见众人之中还有用怀疑目光看向自己的,不由一阵气恼,厉声道:“岳道友,还望你慎重!老道寿近千载,不知经历过多少风雨,岂会兴口开河?你若要强开此封,坏自己那还是小事,但莫要把诸位道友也一并连累了。”
张衍目光微闪,在他计划之中,这封阵必需要开的,倒也不能让这应老道给搅了局。
因此他笑了笑,一步站了出来,先是一稽首,随后开口道:“贫道人言微轻,但有一句话不得不讲,瑶阴派立派几近万年之久,无论什么样的魔物遭此镇压,也早已是一蹶不振了,便是还有几分魔威,此间有两位真人,百余名同道,难道还怕收拾不了么?”
这话一出,立时得了众人响应。
康童首先言道:“玄元子道友说得有理,便是有妖魔,我等又有何惧之,它便是能出得此间,我等也能将其斩杀!”
“说得好啊。”
“对极,这邪魔若是能万年不亡,那是何等魔物,又岂还有被困在此处的道理?”
“便是当真还在,这万年下来,怕也是奄奄一息,还能敌得过岳道长和诸位同道不成?”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出言,初时的忧虑一扫而空,都认为应成霖此言未免也太过小心了。
就是洞天真人,也不过是三千载寿元,任他再是大魔大妖,若被镇压近万年,不得灵气滋润,就算侥幸不灭,要说还能斗过在场之人,他们也确实不信。
泰衡老祖大弟子易九阳,当年开派之时也不过是象相境界,后来也未曾听说如他师尊一般飞升而去,多半也是寿尽转生而去了。
若此中当真是什么无上邪魔,怎又会无人看顾?而且连只言片语也不留下,难道不怕这魔头脱身之后,寻瑶阴派门人弟子转世之身的晦气么?
因此合理的理由是,此间魔物或许有,但却早已消亡而去了。
见张衍一席话顿时让众人的态度坚定起来,应成霖不禁怒视了他一眼。
若是寻常修士,被元婴真人这般一瞪,怕早已是吓得战战兢兢,魂不附体了,可张衍却恍若没事人一般。
岳御极却是不免心中大喜,先是对张衍投去一道赞许目光,随后对着应成霖毫不客气地说道:“众意难违,应道友可以收声了。”
他奉观中之命而来,事先早有准备,也是携了一件法宝在身,这封阵中就有什么邪祟之物也能收服。
而且他心中甚至期盼当真有才好,这样他只需稍稍放些手,便能借此邪魔之手除去这一干小辈,日后出得此间,这笔账也算不到他头上。
这是这乃是壮大还真观千载难逢的机会,丝毫不可避让半分,些许见不得光的手段用了也就用了,不必拘泥小节,若是能把瑶阴派传承诸物拿回门中,翌日那几位洞天真人之中,必有他一席之地,应成霖毕竟是长者前辈,被岳御极这后进这般挤兑,脸面有些挂不住,长叹一声,道:“罢罢罢,我已老朽,许是贫道猜错,岳道友你好自为之,休要玩火**才好。”
他摇了摇头,索性一拂袖,往外而走。
岳御极用淡漠目光将其送走,随后他环视了一圈,道:“应道友寿元将尽,已是老迈龙钟,只待转世重修,心中有所顾虑也是常理,诸位道友不要见怪。”
众人皆不应声,借着岳御极之势,他们或可附和几声,但若是头脑发昏,不知轻重对相距不远的一名元婴真人妄自评议,那真是嫌自家命长了。
岳御极见这碍手碍脚的老道已是走开,心中也是满意了,他回身过来,目光投向那道禁阵,众人注意力也不由被一齐带了过去。
他定定站了片刻,忽然一抬手,轰隆一声,发了一道青雷上去,然而光华散尽之后,却见那层金光纹丝不动。
岳御极面露凝重之色,居然连自己的惊尘雷上去都毫无动静,这一团封禁怕是大能之士亲手封禁。
不过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低头想了想,就转身过来,沉声言道:“诸位,此封阵厉害,贫道需用秘法破开,行功之事,容不得丝毫打扰,还望诸位道友暂且先退出此间。”
这里众多修士先是一怔,私下里交谈了几句之后,都是放心退了出去,到了外间等候。
至于岳御极会否炼开了禁制之后,独吞此间之物,然后再运使阵法脱身而去,他们却并不担心。
此地有溟沧,少清,元阳,玉霄等诸派弟子,都意欲来分一杯羹,他们虽都是孤身至此,但背后却是站着整个门派,还真观岂敢一次得罪如此多的玄门同道?
张衍深深看了一眼岳御极,再看了一眼那五件传派之宝,尤其是在那封符上转了一眼,脸上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便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这里就只剩岳御极和那细须修士两人。
岳御极望着那封阵,似乎做出了一个什么决定,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