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牙飞舟内三层阁台之上,张衍与谢宗元、刘韬两人围坐在一张枯藤青根桌前,上面虽然摆着三只白玉茶盏,可是杯中空空。
此处除了灵气润胸,满溢肺腑外,也别无动人美景,倒是平添了几分萧瑟之意。
谢宗元向站起,向两人一拱手,歉然道:“此处简陋,不能好好招待两位师兄了。”
张衍一笑,道:“师兄哪里话来,苦中作乐,倒也别有一番趣味,而且我等在师兄这架龙牙飞舟上,倒是不怕有恶客来访,还需奢求什么?”
刘韬在一旁笑道:“谢师兄这架龙牙飞舟这几日可是立了大功了,我等多次逃得性命,皆是仗此舟之功。”
“此舟是我伯父所赠……”谢宗元叹了一声,遗憾道:“本想驾着这艘飞舟回返族中时,我便已是玄光修士,可不曾想却生出如此多的事端。”
溟沧派中门规有定,玄光修士可乘龙牙飞舟。此舟飞遁速度堪比玄光修士,因而这十天来,谢宗元等人依仗此物,每每都能躲避李为德的追杀。
上次安排他们去将李为德引开,就是因为有这架飞舟在手,纵是打不过,却也是可以跑掉的。
刘韬看了一眼张衍,感慨道:“倒是张师兄好造化,结了玄光之种,回去之时,也不用一年半载,就可迈入玄光境了。”
张衍知道,这是刘韬在变相打听自己这几日来的去向,他微微一笑,道:“那日我下得海眼,却遇到两名血魄宗子弟的追杀,被迫躲入了一处偏僻洞窟内,未曾想倒是个好去处,埋头修炼了几日,出来时便成就了玄光之种,侥幸的很。”
谢师兄一击掌,大笑道:“哪里是侥幸?分明师兄的机缘到了,旁人却是羡慕不来。”
刘韬点点头,但心中却不认为这只是“机缘”的缘故。
这几日来,他们一行人东躲西藏,逃避血魄宗弟子的追杀,纵然魔穴内灵气充沛,而且又有龙牙飞舟在手,不虞被人追上,可是心中总是紧绷着一根弦,终究是不能真正静下心来修行。
张衍只是一人,却能做到这一点,说明心性之坚韧远在他们之上,怪不得能成为真传弟子,刘韬不禁在心中自承不如。
“张师兄,十五日这一战,你觉得我们有几成胜算?”如今三人之中,就属张衍修为最高,谢宗元便想听听他的看法。
刘韬也是看了过来,露出倾听之色。
张衍沉思了一下,缓缓道:“八成。”
谢宗元惊奇道:“这么高?”
张衍脸上俱是微笑,“非是师弟我胡言乱语,而是我等之中只要冲出去一人,此战便算胜了。”
谢宗元一怔,随即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刘韬则是目光闪烁,沉声道:“没错,血魄宗弟子之所以要击杀我等,不过是为了掩盖魔穴外通的消息而已,如若我们中间有一人得出,他们再追杀我等,自然也就毫无意义了。”
张衍点头道:“刘师兄所言甚是,而且门中一旦得知这个消息,定会派遣修为高深的修士来此,如果血魄宗的修士还眷恋不走,下场可以预见。”
谢宗元赞同道:“有理,但依张师兄看,我们之中……谁出去合适呢?”
张衍看了他们一眼,淡淡一笑,道:“这却不是我说了算,若是人人都想出去,则人人都不能出去,可如果事先说好,倾尽全力送一至三人出去的话,还有点希望,而且这也不是我们几人所能决定,没有方师兄的五火神兵圈开路,谁敢说定能出去?”
谢宗元一想,沉声道:“不错,此事看来我等难以决断,还需寻方师兄一同商议,事不宜迟,我现在去寻他。”
正要起身,刘韬却一把将他按住,道:“谢师兄在此莫动,我去唤他们来此便可。”
刘韬出去后,不到一顿饭工夫,便将方震等一行人全部找来,不但如此,他还将程安和陈夫人等人一起唤来,加上原先张衍等人,此刻坐在这里一共是十人。
待众人坐定,谢宗元将刚才张衍所说之话又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场中却是一片沉默,毕竟谁都暗藏私心,谁也不想自己是被抛下的那一个。
刘韬见场面沉闷,便呵呵一笑,出言道:“诸位也不必担忧,留下来也不是必死,有龙牙飞舟在,不过再躲藏一阵罢了,最多半月时间,等海眼大门一开,门中必会有修为高深的师兄下来解救。”
话虽如此,但是毕竟身陷险地,能出去自然是都想出去的。
而且谁都不是傻子,说不那名玄光修士,单是那个只凭一头血魄便能震慑住方震的修士,肯定修为更加高明,如果是他来了,只凭龙牙飞舟就想逃脱,无疑是痴人说梦。
方震冷笑一声,他转头盯着张衍,怪声怪气地说道:“张师兄,你是真传弟子,想必是要第一个出去了?”
方震一说此话,虽然在场众人早就知道张衍的身份,可望向他的目光却都充满了异样。
在众人看来,张衍身为真传弟子,如今又是他们之中修为最高之人,按照他们心中所想,自然是资格出去的,可是,他们当中又有哪一个人心中是真正甘心的呢?
哪里知道,张衍却淡淡一笑,回答道:“方师兄何出此言?我自然是不会走的。”
“什么?”
众人都是一阵讶异,便是方震也为之愕然。
张衍看了众人一眼,肃然道:“我身为真传弟子,平素在门中坐享其成,如今临战之时,又岂能弃同门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