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的时候玩过一种游戏么?叫,‘过家家’……”布伦达法师对克瑞斯问道。他的目光一直追逐着前方那些拥挤、喧闹的海盗,眼里充满着一种克瑞斯看不明白的兴奋。
“过家家?不,没玩过,那似乎是女孩子才会喜欢的一种游戏。”克瑞斯回答,“从我记事时开始,我最喜欢的活动就是帮助父母在田地里收麦粒,那成片成片的金黄,总会给小时候的我一种很特别的充实感。无聊的时候我也会把生的麦粒剥掉麦皮放嘴里咀嚼,小麦仔细品会有一丝微微的甜,不过黑麦生吃却有些苦。”
没有纵火,没有破坏,也没有面向无辜之人的杀戮。海盗们就那么一门心思的沿着主路向前进攻着。守卫们倒下了不少,但是海盗们倒下的更多。道路两旁的居民有些胆子比较大的,会将倒下未死的守卫救入家中,而海盗则没有人会去理会。有些受伤的海盗睁大眼睛躺在地上,看着夜晚黝黑氤氲的天空,似乎对自己当前的举动充满着迷茫。
青亭岛并不是那种比较繁华的小岛,大多数的岛民都居住在从码头向远处延伸的主路附近,其他地方则很少的零星分布着。路的远方是一大片一大片并未收割的甘蔗林,那象征着无数的金币和朗姆酒。甘蔗林中有一个规模不小的庄园。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庄园想必是属于胡里奥船长口中的克莱普顿家族。
又有许多守卫从庄园的小型城堡内涌了出来。为首的一个人穿着交战双方唯一的一副全身铠,这样的打扮在弗赛王国之中可是很难见到的。
“那确实是一种女孩们常玩的游戏,但同样也是我最喜欢的游戏。”布伦达法师笑了笑。“在我小的时候,我的母亲总喜欢将我打扮成女孩。她会给我梳一个尖尖的朝天锥小辫,并给我穿上带裙子,让我和其他小女孩一同玩耍。你肯定不知道,‘过家家’其实是一种很特别的游戏。在这种幼稚的模仿、想象和创造的过程中,你可以让你自己成为任何一个你想要成为的人,通过你所扮演的角色。你能够让周围的人喜欢你、尊敬你、甚至,憎恨你。”
克瑞斯在布伦达法师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他那张看不出年龄的脸。小法师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去仔细的铭记,也无法将布伦达法师的样子真正的留在脑海中。仿佛自己只要一闭上眼睛,这位高阶法师的面容就会立刻在自己的印象中模糊起来。
“这个游戏不止令我一个人着迷,我当初的伙伴之中有一个女孩是洗衣工的女儿。她在每次游戏的时候都将自己扮演成领主的夫人。每次都是。她对我们每个人都颐指气使,让我们尊称她为‘夫人’,甚至在游戏结束的时候依然如此,仿佛自己真的是一位领主夫人似的。可惜在她刚成年的时候,她的父母就将她嫁给了一个屠夫,虽然那个屠夫对她还算不错,她还是在结婚的第二年就上吊自杀了。”布伦达法师在说这些的时候一直在微笑,表情中看不出半点忧伤,就像在说着一个笑话。
“而您。直到现在,仍然没有放弃这个游戏。”克瑞斯禁不住的讽刺了一句。
“是的,是的!这是个好游戏。无论玩多久都不会让人厌烦。”布伦达赞同的点了点头,并没有理会克瑞斯话语中的讽刺意味。“更主要的是,想要体会这个游戏真正的乐趣所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个女孩没有办法将游戏中所扮演的角色带到现实生活中去,而你我,却可以这么做。”
“因为您是法师。”
“是我们。我们是法师。”高阶法师纠正道。“如果不介意的话,陪我向前走走。如果我的那些‘兄弟’跑的太远的话,可能就会超过我所能控制的范围了。”他笑着说道。
克瑞斯顺从的跟在布伦达的身边,踩着弗赛王国内特有的这种用密实的鹅卵石铺成的道路,默默的向前走着。两旁住宅的窗户内,很多面色惊恐的居民都观察着这两个走在一起的法师和‘海盗’,克瑞斯能够想象得到,他们的心里一定充满了疑惑,就像现在的自己。
卷毛曾经跟克瑞斯说过一句很特别的话,“如果这个世上没有了魔法协会的存在,那么最好也不要有法师。”当初克瑞斯并不太认同这句话,但是经历的事情多了以后,他认为这句话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力量如果无法被束缚,则最好和道德相伴,若非如此,除了会毁灭别人,还同样会毁灭自己。
海盗们和增援的守卫再次战成了一团,为首的那个穿着全身铠的人颇为勇武,仗着大多数的武器都很难伤害到他,便采取了只攻不守战术,仅仅片刻,就放到了好几个海盗。不过可惜的是,全身铠在给了他足够防御的同时,却也剥夺了他行动的灵敏。在一次转身的时候,封闭的面甲没能让他看到倒在脚下的那个海盗,于是他被绊倒在地,挣扎数次都无法起身,随后被其余的海盗踩在了脚下。
“您现在打算怎么收场?”克瑞斯忍不住问道,“我知道您其实并不想伤害到其他人。”我对此并不太确定,“我也知道,您同样不想让协会知道您所做的这些事情,不是么?”虽然克瑞斯并不想这么做,但是除了用协会的名义去进行胁制,他想不出其他任何手段能让这位性格特别的高阶法师有所收敛。“既然如此……”
“你真的以为会有人知道有法师参与到其中么?”布伦达法师打断了克瑞斯的话语,“不,其他人都会认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