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笙歌看了一眼云宸,不由得轻笑一声,“何人拜高堂如你这般冷着脸?”
“爱妃教训的是。”云宸伸手将人揽怀里,眸光又回到香炉后面的牌位上,不知在想什么。
萧笙歌听到他的称呼,嘴角不由得微微一抽。
出了菀甯宫,萧笙歌本是想回一趟典侍宫,刚踏进去一步,伊兰的一句话便又出了宫。
“何故暴毙身开口问清来由。
伊道:“死法皆不同,谢母看似上吊自尽实则更像是被人陷害伪造而成,谢聪则死于蛇毒,找到之时只剩下半具身子,而瓶儿……”
伊兰顿了下来,咬了咬唇不知该如何说起,良久之后才出声:“瓶儿是剖腹自尽,因为发现的早胎儿安然无恙,大人只剩下一口气,不久之后便……”
萧笙歌猛然顿下脚步,星眸中的情绪有些复杂,似震惊诧异也似惋惜痛心,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在那双平静如湖面的眸子离掀起轩然大波,最后又归于平静。
“那孩子在何处?”萧笙歌问道,瓶儿怕是受了亲人死于非命的刺激也料想到自己无法等到正常临盆时间,这才剖腹。
“现交由钟灵。”
萧笙眉头微微一挑,钟灵最喜凑热闹,闲不住的那种,她会在那到也不稀奇。
到了山庄,便见谢聪屋前围了不少人,但因为有侍卫拦着故而无人敢进去。屋里传来几声婴儿啼哭声,还有钟灵慌忙的调哄声。
萧笙歌走进院子便看到屋前摆放着的三具尸体,皆被白布遮盖,她俯身鞠躬一礼。
“厚葬。”萧笙歌吐出几个字,突然暴毙必有蹊跷,怕是与那些黑衣人脱不了关系,这般想着又问道:“可查清他们死前做过什么?”
“并未,皆是午夜出门也无人看到,今日清晨才发现。”伊兰如实告知。
萧笙歌看向伊兰,有些不解,“午夜?”
“村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便是戌时一到不可开门通窗点灯夜游,故而并无人看到。”伊兰出声解释。
即不可夜游,谢聪又为何要出门?怕是有人故意而为,萧笙歌还想问什么,便见钟灵抱着还在哭的婴儿苦着一张脸跑出来。
看到萧笙歌似是看到一座金山银山一般,脚下撒欢一般的跑过去,萧笙歌嘴角狠狠一抽,身形一动转了一个地方。
钟灵一时没刹住车,加之手上还抱了个东西,无法维持平衡,眼看就要摔倒下去。
萧笙歌眼疾手快的接住襁褓,顺带还拉了一把钟灵。
站起来的钟灵心有余辜的拍了拍心口,低声喃喃了几句,才看向萧笙歌,看了半天才惊道:“他怎的没哭?”
萧笙歌这才发现怀里的小东西似乎安静了下来,看向襁褓中的婴儿,因为是刚出生,所以皮肤不免有些皱巴巴,唯独那双水灵大眼,犹像是两颗大葡萄一般,就似是天生带着笑意一般。
见萧笙歌看过来,婴儿破涕为笑手舞足蹈的,与方才的鬼哭狼嚎判若两人。
钟灵指着婴儿结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好半天才狠狠一跺脚,“不可理喻。”
这一跺又踩到一块石子,还未反应过来脚下一滑,便往后倒去。
萧笙歌注意到时,再出手去拉已经迟了些,好在钟灵被临裳接住,并未当众出糗。
钟灵傻笑着从临裳怀里站起来,看向临裳之时又一脸气鼓鼓,“你怎的现在才过来?”
“路上有些事情耽搁了一下。”临裳打开白羽红翡扇遮面,又压低声音道:“在算账,这才晚了点。”
钟灵这才消了本就不大的气。
萧笙歌看着怀里的小东西,“瓶儿可有遗言?”
伊兰想了一下,“只说了寻离二字便去了。”
“寻离?”萧笙歌眉头一皱,这个名字的意思似乎不太好,“谢延离,字寻离。”
临走之时,她道:“寻离之意有多种,愿是寻不离之法。”
寻寻觅觅不离不弃。
她带走孩子原因有两点,一是为补偿谢家之死,二是瓶儿身上的毒很有可能危及这孩子,加之又是早产儿,小小村子根本无法保孩子平安。
出了村子,伊兰问道:“可还要继续查下去?”
“不用。”萧笙歌摇头,已经知晓是何人,自然不必再大费周章的排查,以免打草惊蛇。
萧笙歌直接去了九珍阁,将回宫一事忘的一干二净。
把了孩子的脉,面色沉重了几分,果不其然受了影响,脉象极为虚弱。
这孩子也比同龄的瘦小许多,她手上的手臂细如竹竿,几乎是皮包骨,偏生极为爱笑,惹人欢喜又心疼。
伊兰找来的几位奶娘皆是经过层层严格筛选,确认无误才带过来。
将谢延离带去之后便也闲了下来,萧笙歌这才想起来云宸似乎让她待在皇宫里。
伊兰也看出萧笙歌所想,“小姐现在怕是还不能回宫。”
“凌府那出了些岔子。”伊兰道。
萧笙歌也想起了什么,试探性问道:“凌馨儿?”
伊兰点头又摇头,“准确来说是三小姐的长兄,他回京了,但是看到凌府空无一人,现在正在打听近日之事。”
“他回来了?”萧笙歌声音低了下去,似是在询问事实又似是自言自语,伊兰有些不解,但还是应了一声。
萧笙歌轻笑了一声,笑不达眼底,倒是显得有些邪气,“三夫人怕是没告诉他凌府之事。”
说罢起身走出九珍阁,不知是不是缘分使然,一眼便看到不远处有些失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