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雪生怕萧笙歌还是不愿意,便拖着虚弱的身体来到床边,从枕下拿出一张纸递给萧笙歌。
萧笙歌接过,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这字形体端正,说不上漂亮却也赏心悦目。
这纸上写道:“幻雪自愿一生为凌颖夕奴婢,任凭其使唤,绝不违背。”
萧笙歌只觉得有些多余,若是一方不想合作,这白纸黑字写得再完美,也依旧是徒劳。这小丫头,只怕很早就写好这个,为了家仇不惜为奴为婢。
“这是卖身契?”萧笙歌笑了一声。
幻雪咬了咬下唇,如今她已经没了当初盛气凌人的贵族小姐模样,她才发现自己除了琴棋书画,便一无是处。她出了丞相府,还有何处可去,用何谋生?
只怕最后的结局,要么是在青楼里,要么就是在哪个府上继续做丫鬟,亦或死亡。与其这样,还不如一辈子跟着萧笙歌,至少不会被欺凌而死。
“是,幻家素来重视誓言,今生今世永不更改。”
萧笙歌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幻雪,不紧不慢的将纸撕成碎片,催动内力捏成粉末。
看着手中的粉末被微风吹散,不紧不慢的打击幻雪,“奴婢?如果我想要,有很多比你更合适的人做我的奴婢,所以我不需要奴婢,我需要的是有能力的人。”
“而你,除了琴棋书画,其他的基本都不会。”萧笙歌抬起幻雪的削瘦的下巴,“留你,何用?”
让一个众星拱月下长大的幻家小姐,一辈子做她奴婢,怎么样都有些罪恶感。若不狠狠教育这位身负沉重血债的小姐,只怕之后就真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
幻雪被打击的瘫坐在地上,内心五味杂陈,第二次,那种令人窒息的无助感袭来。
是啊,她口口声声说要复仇,可她真的有努力过么?她什么都不会,离开了身份的庇佑,她还有什么用?
萧笙歌见打击的差不多了,提醒道:“梁家没有血统纯正的后人,已经彻底完了,就是想从来也有心力不足,可幻家唯一的希望就剩你和小少爷,你还是有希望重整旗鼓的。”
萧笙歌拍了拍幻雪的肩,“明日此时,你再来找我谈谈。”
……翌日清晨。
不过几个时辰,凌阳露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丞相府里被二夫人刻意压下,可凌阳露种种不堪的事迹,名声已经毁了。
夕影轩中,萧笙歌坐在梧桐树粗壮的树枝上,轻靠在身后的树干,闭目养神。光线透过层层树叶照在那张美得令人窒息的脸蛋上。
光洁的额头好似一块细细打磨的美玉;一笔一划细细雕刻的秀眉;长卷而浓密似羽毛般的睫毛,留下漂亮的阴影;微挺的鼻梁,粉嫩的薄唇;这张毫无瑕疵的小脸,鬼斧神工般雕刻出来。
美得有些不真实,令人越陷其中无法自拔。
萧笙歌一身雪白,将皮肤衬的愈加粉嫩,吹弹可破。洁白的裙摆轻轻在风中摇曳,似是云彩。
青色身影犹如鬼魅一般落在美人一旁的枝干上,却没有丝毫动静,树叶都未曾抖动。足见此人轻功已出神入化。
他折下一片树叶,在萧笙歌漂亮的额头上滑着。
萧笙歌依旧闭着眸子,下一刻伸出手将他不安分的手擒住,一掌打在他的胸口上。
祺影显然没有准备,被这一拍便摔下树,他面色痛苦,捂着腰不断哀号。
方才那一掌并未用全力,只用了一层不到,以祺影的身体,不可能会有事。
萧笙歌懒得理树下的人,看着前方。
隐匿在树上的追风逐电,一脸茫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纠结着要不要禀告云宸。
见美人不理自己,他喊够了,祺影干脆躺在地上,一手撑着脑袋,显得慵懒又玩世不恭。
“来这有事?”萧笙歌飞身下树,对着祺影问道。
祺影笑了笑,笑的邪魅,的脖子。
“专程来看看你的伤势。”祺影突然起身,伸手探向萧笙歌那雪白的脖子。
萧笙歌拍掉祺影的手,道:“不说?我回房了。”
祺影有些受伤的看着被拍掉的手,耸了耸肩,“爷会去皇宫。”
萧笙歌听到祺影的话后,有些惊愕。
以芙月帝的生性多疑,祺影在外的名声就足以让芙月帝千防万防,在这个时候让祺影进宫,实在令人怀疑。她问了几句,结果祺影刻意隐瞒,什么也问不出来。
祺影走后不久,管家便来告知时辰已到,准备入宫。
萧笙歌换了身月华裙,随意梳了个发鬂,用几只做工细致的发钗装饰,端庄得体而又不招摇,精致的小脸略施胭粉,更加迷人,一笑百媚生。
皇宫御花园。
这里种植着无数稀有名花,每一朵都被精心培养,长势婀娜多姿,花香四溢。
公主贵女打扮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脂粉味已经盖过花香。
“凌姑娘,贫僧恭候多时,不知姑娘可有时间与贫僧聊两句?”
萧笙歌刚找了个人烟稀少的亭子坐下,窥天便面带微笑的迎了上来。
窥天一身袈裟,不过才二十五岁,长相普通,却有着不凡的气场,笑的如沐春风。
萧笙歌礼貌性的笑了笑,“不知住持特意等小女,有何事?”
对窥天,萧笙歌心存感激,态度也比平时柔和些。
“姑娘冰雪聪明,深得宸王殿下喜爱,昨日之事贫僧也就不再说了。”窥天依旧面带微笑,双眼清澈,却又另有一番意味。
萧笙歌浅笑,“住持等小女,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