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谢昭坐在车内,看着近在咫尺的霍家,踌躇万分,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霍家兄妹两这件事情。
老太太跟谢惊蛰显然很是重视那个叫做迦叶的女子,还特意叮嘱她们不准说出她跟澜雪长得像的事情,倒是有些欲盖弥彰了。
“你说该怎么办?”谢兰看向谢昭,咬唇说道。
谢昭一贯有主意,闻言沉默了一下,定定地说道:“若她是澜雪,断没有瞒着不说的道理,我们都是她的朋友,霍家兄妹也是,若她不是澜雪,顶着澜雪的一张脸,若是居心叵测,坑了老太太跟堂哥,如何是好?所以说,得马上告诉霍四,让他回来探探虚实。”
谢昭自己想想,都是一身冷汗,若是有心人顶着澜雪的脸,那该多么糟糕,毕竟堂哥这些年失去了澜雪,都已经半疯魔了。
她们姐妹两受到澜雪的恩惠,才步步青云,有了今日,断然不能坐视这种可能的发生。
谢兰点了点头,也不进霍家了,一开始是心里乱,这才开车到霍家,如今想通了,便给霍离发了信息。
霍青青去年就结婚了,嫁了家世清白温文憨厚的大学同学,如今正怀着身孕,谢兰想了想,事情没有明朗前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免得这丫头动了胎气。
谢兰给霍离发了微信,等了半天没有反应,突然想到霍离大约连微信都删掉了,连忙又给霍离打了一个电话。
等了许久,电话才接通,男人冷淡的声音传来:“谢兰?”
说起来谢兰谢昭跟霍离不过是点头之交,这些年都没有来往过,只通过霍青青的口中知道霍离回到美国之后,一直单身。
“是我,霍先生。”谢兰迟疑了一下,低低地说道,“今天是大年初一,我们到谢家拜年,见到了跟澜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她好像一点都没有认出我跟谢昭来。”
电话里是长久的沉默,就在谢兰以为对方挂断电话的时候,男人冷淡且克制的声音传来:“我马上回帝都。”
男人说完就挂了电话。
谢兰低低一叹,一边的谢昭也沉默了一下,其实姐妹多年,大家的心思都是知道的,霍离那样优秀的人,虽然看似冷淡,实则对朋友推心置腹,两肋插刀,几乎是所有女生心目中的完美情人。
可当年霍离心里眼里只有澜雪,澜雪死后,便失魂落魄地返回了美国。她们姐妹两一直跟在澜雪身后,只不过接触过霍离几次便对他生出了爱慕之心,只是这段感情无论如何也只能埋在心底。
“这一次因为澜雪的事情,霍四才回来,我们见了以后就断了念想,好好相亲结婚吧。”谢昭说道,“回去吧。”
这些年,就连霍青青都结婚生子了,唯独她们两一心拼着事业,无非是逃避,可年少时暗恋的人,就算是断,也是想再见那人一面的。
锦城
冷谦一大清早便带着那幅吴道子的画作去拜访了锦城当地德高望重的一位老爷子,这位老爷子是鉴宝的专家,早些年在帝都博物院工作过,经手鉴定的宝物数不胜数,尤其是在画作鉴赏上,近几年才因为年事已高,回锦城来养老。
说起来,冷谦并不是爱画如命的人,他的原配妻子才是真正的画痴,冷家的发家史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隐情,当年冷家遭受经济危机的时候,险些举家倾覆,后来还是妻子带着丰厚的嫁妆嫁入了冷家,帮他度过了难关。
他为了感激妻子,将资金兑换成了冷氏百分三十的股份,转到了对方的名下,两人也过了一些恩爱的年月,后来情感在岁月的长河里被磨灭,冷谦沉迷于权势富贵,妻子沉迷画作,两人渐行渐远,冷谦唯一养成的习惯就是喜欢收藏画。
许是觉得能收藏各大名家的画作,便能成为情操高雅之人,摆脱商人骨子里的庸俗和市侩。
冷谦到了老爷子那里先是拜年,然后再拿出画作请老爷子鉴赏。老爷子是个鉴宝狂人,看到宝贝不弄清楚出处,能几天几夜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听冷谦说,有吴道子的画作,顿时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国宝,国宝啊!现在只有早些年走私到海外的那些真迹,市面上再也没有其余的画圣真迹了。
冷谦这小子是什么时候得了这样的宝贝?
“快拿给我看看。”老爷子颤颤巍巍地说道,赶紧去找自己的老花镜。
老爷子不管不问地研究鉴定着画作,冷谦就大气不敢出地在一边等着,等的都要睡着了,从早上等到了中午,才听见老爷子长长吸了一口气,瘫坐在座椅上,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心神,声嘶力竭地喊道:“真迹,有生之年,我竟然还能看到画圣的真迹。”
一句话喊完,就人事不省地昏了过去。
吓的冷谦赶紧将画作收起来,喊人来打120,又掐人中,又做急救的,好不容易等老爷子缓了这口气,便脚步都有些浮地揣着画作,就往冷宅跑。
果然是真迹,而且看老爷子那激动得都昏过去的模样,这岂是无价之宝,这以后就是冷家的传家宝啊。
冷谦内心一片火热,想到随随便便就送出无价之宝的司迦南,只觉得漫天都是摇钱树,还有十个亿的聘金,还有欧洲市场,这些都是他的。
冷谦兴冲冲地跑到冷宅时,司迦南已经跟冷情吃过了早饭,在冷宅的人工湖边散步,冬日的景致虽然没春天花团锦簇,但是霜冻下的红梅、松柏以及寒竹亦是风骨铮铮,别有一番滋味。
冷宅如今就他,冷情